49.第 49 章(1/2)
文公祠,是旧年岳州百姓为了纪念前朝一位功在社稷的大名士所筑,现已荒废多时。郊野之地,确实适合用来干些见不得人的污糟事。
亥时三刻,杨元昭准时来赴约。虽然对方没有指明要他一个人来,但为着方明瑕的人身安全着想,他还是一句都没有声张,照着指示孤身前来。
他一路走来,只见这座祠堂往前三里荒芜一人,往后三里荒草丛生,说不出的偏僻荒凉,幸好门前尚有一棵生机勃勃枝繁叶茂的大榕树,引来群鸟争相筑巢栖息,不然当真是落得死一般的沉寂。
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好,天上的云层堆得厚厚的,微弱的月光无法穿透那么厚重的云层,夜路难辨,杨元昭只好一只手提着灯笼,一只手拉紧马缰,信步至堂前缓缓停下。
四周一片黑暗,只除了他手里的灯笼发出的那一圈光晕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他静静地坐在马背上,目光冷静而悠远,过了好一会儿,前方终于有了动静。一个长长的黑影从大榕树下的阴影里一点点现身出来,他不禁定睛细看去,一步,两步,三步……始终只有一个人,这个认知叫他心中不由地一沉。
那人一直走到离他□□步的距离才停下不动,灯笼的光晕撒了她半身,她的脸还藏在黑暗里,杨元昭定定地盯了她一会儿,这才认出她就是当日来过杨家的那个女杀手,也就是那次从他手里带走方明瑕的人,没想到兜兜转转,上演的又是同样的戏码。
良久,对方一直按捺不动,他只好先出声问:“敢问姑娘找杨某有何指教?”
燕苒面无表情看了他半晌反问一句:“你不知道我找你有何事?”
杨元昭神情淡漠,“想杀杨某只管冲我来,为什么要动不相干的人?”
燕苒淡淡道:“她是不相干的人?”
杨元昭不说话。
燕苒轻哼一声,带着七分嘲讽的口气说:“我从湖北一路跟你们到这里,二位每日同出同进、同吃同住,天下间的夫妻都不一定有这么亲密,你竟还说她是不相干的人……这是骗我呢还是骗你们自己?”
几句话,说得杨元昭的脸直黑了下来,最后他冷冷道:“你也是个姑娘家,这样轻易污蔑另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你觉得合适吗?”
燕苒一点不买账,冷笑道:“我自然是相信她的人品,怕只怕有些人耍了卑鄙的手段欺骗了人家清白的姑娘。”
像这种男女间的私事,没人会喜欢被别人拿来诘问自己,更何况杨公子这样的人物。只不过事关方明瑕的安危,他还是极力压制着火气,冷眉冷眼地向人解释:“你是知道她是个姑娘,可在外人眼里她只是我的随从,让她跟在我身边也是为了她着想,并没有别的意思。”
燕苒若有所思地听了,接着就似笑非笑地问道:“是吗,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杨元昭沉着脸没回答。
燕苒看着他就笑起来:“这真是可惜了,看来她对你来说也不过如此……既然这样,那我带她一起走你应该不介意吧?”
杨元昭闻言,蓦然记起上一次她在自己面前带走人的场景,神情一恍惚,反应就慢了一拍:“……这可不行,她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完,现在还不能走。”
“哼哼哼……”燕苒一听,顿时就发出一连串讽刺的轻笑。
笑得杨元昭的眼中火光一闪而过,良久又归于沉寂。话说到这,对方仿佛一点都不急于表露自己的真实意图,这让杨元昭一时难以猜透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若她的目的在他,她掳走方明瑕显然是想拿她来威胁自己;但若说她的目的不在他,那又为何偏偏给自己留下字条?
正混乱着,就听噗地一声,是刀入血肉的声音,顿时他身下的马儿蓦然一声悲吟,一双马前腿砰地跪下去,震得他也差点跟着滚下去。
杨元昭急忙松开缰绳,双脚一点,提气飞下马。
他不禁怒目而视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燕苒全然没事人一样,笑着说:“送你个礼物瞧瞧。”
杨元昭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半晌,转头来看马儿。这匕首……他用过好几回,再熟悉不过。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问。
燕苒忍不住又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柔和的眉眼幡然就变作了索命罗刹,这次她不再故弄玄虚了,“我要你的命。”她恶狠狠道。
杨元昭只沉默了一瞬,紧跟着就道:“好。”下一刻,他毫不留情就拔出那把匕首,马儿顿时失声痛苦地惨叫起来,马血像喷泉的水一般狂射而出,把杨元昭脸上身上涂满最让人不寒而栗的颜色。
“你想怎么杀我?”他提着灯笼,手握利器,一步一步走向燕苒。鲜血从他的头发眉毛滴下来,然后顺着他脸颊的线条一滴滴落到黑暗的泥土里。
“咻”地一声,一排银针飞入他脚下,阻止了他的去路。
“站住。”燕苒冷冷地看着他,嘴里吐出同样冷酷的语言:“我不会动手杀你,我只会动手杀另外一个。”
杨元昭目光一动,他问:“你是要我自裁?”
“是。”一瞬间,燕苒的眼睛里仿佛迸射出毁天灭地的滔天恨意,说出的话好似恶鬼口中的催命符:“当日你的属下是怎么折磨我们,今日你也逃脱不了同样的逼迫。”
杨元昭静了片刻,提出一个要求,“我想见她一面。”
燕苒一口回绝,“不可能。”
杨元昭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燕苒的脸上渐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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