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1/2)
方明瑕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人送进了医帐中。
杨元昭气急败坏地把帐子里两个小药童轰出门外,厉声命人守住门口,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她被轻轻放在帐中唯一一张药案上坐着,方明瑕垂眸察视伤口,好在砍得不算深,虽然几乎见骨。只是之前那刀曾掉在泥地里,伤口处留下了不少污泥,必得先清洗干净,不然自己恐怕要与外面那些伤兵落得同样的下场。
方明瑕毫不客气地支使杨元昭:“你去把那边架子上的酒坛子拎过来。”
杨元昭正满脸焦躁又自责地盯在她肩上,听见她说话,眼神阴郁地扫过她,一言不发,转身却乖乖照她的话去拿酒了。
方明瑕跳下药案,弯腰在一个木箱子里翻出一沓干净的白布,起身时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得满脸皱起来。
她无力地软在木箱上,等待这一阵疼痛过去。
一只手从她额头擦过,她动了下眉毛,懒得费力气睁眼。
“很痛?”男声平淡地问,过了一会儿,大概是久久得不到回应,语气就急转直下:“谁叫你强出头?”
方明瑕慢吞吞地睁开眼睛,烦躁道:“把酒给我。”
“要酒做什么?”他瞬间又收敛了火气。
她不答,冷冷地说:“酒放下,你出去。”
杨元昭无声笑了笑,放下酒坛子就去扯她衣襟。
方明瑕大惊失色,啪地一声,右手已经控住不住狠狠抽过去。
“出去。”她眼睛喷火地怒视他,“连同山西那一次,这巴掌一起还你。”
“呵呵。”他冷笑两声,出其不意直接反剪她双手,把她困在自己身前。
方明瑕直痛得半边身子动弹不得,一时无法摆脱。
杨元昭用左手扣住她双手,右手扯下左边衣襟,拎起酒坛子就照着那刀口直倒下去。烈酒冲刷过混杂着泥水的血肉,激得她浑身禁不住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爆炸的白光激射,再也管不了其他,恶狠狠地一口咬住横在面前的手臂。
杨元昭眉头都没动一下,晶莹的酒液似一道瀑布飞流而下,任由底下的人痛得马上要晕过去了也毫不留情。
可酒总有倒光的时候,人也总有撑不下去的那一刻。几乎就在酒坛子摔下去的同时,方明瑕无力地松开嘴巴,直往前栽下去。
杨元昭连看一眼手臂上那一排血淋淋的牙印的工夫都没有,忙一把捞起她打横抱起来。
“放我下来……”方明瑕很快醒转过来,挣扎着要下地。
杨元昭停下脚步,低头看她,沉沉的眼神带着恳求:“看在我手上这排牙印的份上,听我一次。”
方明瑕一时看住了,忘记了挣扎,一回神,人已经在出军营的路上了。
倾盆的暴雨中,两个下人头戴竹笠,一左一右,一人撑一把伞举在方明瑕和杨元昭的头上。
杨元昭对身边的人道:“不用管我,把方姑娘遮好。”那下人头也不敢抬地飞速把伞转到方明瑕这边。
方明瑕抬眸向上,仿佛永无止尽的瓢泼雨水从半空直浇到他的脸上、肩上,他沉默而专注的眼神像无形的流水一点一点漏进了她的心里。
“快,跟上。”
前方传来洪亮却尽显肃杀之气的呵斥声,打断了俩人之间渐渐复杂的纠缠视线,方明瑕直觉往那方向看去,一看之下,惊得半坐起来。只见滚滚江水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船只,在大雨的掩护下,营区里接近半数的士兵正悄无声息地被送上对岸。
她震惊地指着江面问杨元昭:“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三天后才行动吗?”
杨元昭收回目光,淡淡看了她一眼,“计划有变,大元帅觉得这场大雨来得正好,敌方得意忘形之时,正是我们攻其不备的绝妙良机。”
方明瑕回过头去,直到这一刻真的看见了眼前压抑又极具紧迫感的场面,她才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一场声势壮大的战争马上就要在自己眼前打响的真实感觉。
才过酉初,平日里此刻天色才渐渐昏暗,今日却已近似深夜。
方明瑕倚着车厢,正昏昏沉沉时,突然记起那些被遗忘在雨中的伤员,“那些伤兵……”她挣扎着起身,却被人一手按住。
“自有人会安排好他们,就不用你再瞎操心了。”杨元昭不客气道。
方明瑕看了他一眼,一句话到嘴边却犹豫着要不要说,“……还有那两个士兵,”她试探地问:“他们也没事吧?”
杨元昭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说:“姑娘觉得杨某像是那种被人踩上门也不还手的人吗?”
方明瑕听了这话反而放心了,缓缓说道:“我知道公子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的。”
杨元昭静静地看着她,半天没声响,良久才微微地讽刺一笑,慢条斯理地说着:“在这些事上,姑娘总是很快就能知道我的心意。”
方明瑕迎着他暗潮汹涌的目光,眼神闪动了几下,两人的视线又缠在一处,久久不能分开。
风雨飘摇中,马车在泥泞的路上颠簸奔跑着,方明瑕突然之间转开了脸,皱眉喃喃念道:“不知道师父他们怎么样了?楚水阁与那夷陵相去不过百里……”她猛地回过头来,有些担忧地望着眼前的人:“那些叛军会不会过去捣乱?”
杨元昭眼中似有怒意,车厢内又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不带感qíng_sè彩的声音响起来:“楚水阁地处偏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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