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二章第四节(2/3)

“嗯，早退伍了，现在也在古城商厦，跟着他父亲工作。”

俞昊阳兴奋地说：“是吗？那太好了，我们去找他玩吧，多少年没见过他了。”

“不去了，商场开门了，我要快买点东西回家。”任燕燕神情有些落寞。

俞昊阳陪她在古城商厦大包小包买了很多东西，她说除了看望奶奶，还要看望表姑和邻居二伯，表达谢意，平时多依赖他们照顾奶奶。俞昊阳也买了两包老年人奶粉和一些水果，作为送给任奶奶的礼物。任燕燕不让他买，他执意不听，也就算了。

从商场出来，俞昊阳看带的东西太多，不想挤小客车，提出打车回红石崖。任燕燕说，几十公里的路程，打车得二三十块钱，省点钱吧。俞昊阳忙说我出打车钱。任燕燕说，不是谁出钱的事，你呀，就像个富贵人家的少爷，从小享受习惯了吃不了苦。俞昊阳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嘴里拌蒜地辩解说，不是这样的，我觉得你晕车身体不舒服才要打车。

不过任燕燕还是听从他的意见，乘出租车回去。小城市还没有正规的出租车，找了一辆私人出租的天津大发面包车，车辆破旧四处漏风，风声和车辆颠簸的哗啦声一路相伴，回到了红石崖。

到家了，推开虚掩的大门走进院子，任燕燕喊：“奶奶，奶奶！”

任奶奶从屋里出来，又惊又喜：“哎呦，我的乖孙女回来了！”任燕燕跑了过去，奶奶抱住了她，说：“乖孙女啊，你怎么一年都不回家，叫奶奶天天念想。让奶奶看，胖了还是瘦了？”扳着任燕燕的头仔细端详，眼泪却沿着布满皱纹的脸流下来。

任燕燕眼里也含着泪，带着些撒娇的口气说：“奶奶，我这不回来了嘛，您不高兴吗？怎么还哭了？”

“高兴，高兴，我是高兴地。”奶奶笑着擦眼泪。

俞昊阳远远看着，也很感动。他慢慢走上来，问候任奶奶：“奶奶好！”

“是阳阳啊，我这眼睛不好使了，也没瞅见你。你们一块儿回来的？快到屋里坐，外面冷。”

任燕燕搀着奶奶进屋，俞昊阳跟在后面，把行李和礼物搬进屋子里。屋子是典型的北方农村建筑，四间红瓦正房和一间东偏房，房龄有十几年了，当时在红石崖该算是很气派的房子，现如今不免露出一些衰败的气象。卧室南面是北方常见的火炕，厨房的灶台烧火做饭，火炕可以用来取暖。

任奶奶让他们都到炕上坐：“炕上暖和，我给你们倒水喝。”

俞昊阳忙拦住奶奶：“不用了奶奶，我自己来。”他忙着斟茶倒水，奶奶又拿出一盘炒花生让他们吃。

任燕燕说：“奶奶您别忙活了，快坐着。您看看我给您买的东西。”她把给奶奶买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看，还有一件羽绒袄，让奶奶穿了试试大小。

奶奶心疼地说：“唉唉，这得花多少钱呀。我有吃有穿的，什么都不缺，攒着钱别乱花了，挣钱不容易啊！”

任燕燕抿着嘴笑，又说：“这奶粉和水果是阳阳给您买的。”

“阳阳好孩子，有这份心就好，可别乱花钱了，奶奶不缺。唉，打从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死了，这些年亏得你爸爸帮扶着我们，他可是个好人呐。老天爷照顾，你们都爽利的，长大成人了，阳阳有出息，考上了大学，燕燕也在大城市里上班，奶奶心里也高兴得慌。”任奶奶拉着俞昊阳的手，越说越伤情，眼泪又流了下来，“瞅着你就想起我那大孙子，他和你同岁，怕是长得像你一样高了，也不知道被他妈带到哪儿去了，多少年不见个影儿。小龙啊，你要是还活在世上，怎么也不回来瞅瞅你的奶奶啊！”

俞昊阳听得很伤感，鼻子酸酸的，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他看着任燕燕，眼神无助。这个家庭当年发生的变故，一直是他和任燕燕之间的禁忌话题，任燕燕从来不提，他也不敢提及一丝一毫，生怕触到燕燕姐心底的伤痛。他知道，任燕燕把伤心的过往都埋在了心底深处，像春蚕结茧一样层层包裹起来，不愿意让任何人碰触到。

任燕燕蹙着眉说：“奶奶，别絮叨这些事了。今天咱们只说高兴的。我们还没吃饭呢，做点饭吃吧。”

俞昊阳赶紧说：“是啊奶奶，燕燕姐晕车，今早上吃的早饭都吐了。”

奶奶擦掉眼泪说：“我这老糊涂。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包饺子给孙女孙子吃。”

俞昊阳按任燕燕的安排，去村头的商店买了肉，任燕燕已经和好了面。奶奶准备好饺子馅，任燕燕便教俞昊阳如何擀饺子皮。他笨手笨脚地擀了几个，任燕燕温柔地笑着说，算了别耽误我时间了。她熟练地擀皮包饺子，俞昊阳边看着那包出来像艺术品一般的水饺，边佩服地说：“燕燕姐，你还真厉害，什么都会。”

奶奶在灶台上烧水，一脸慈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吃过饭后，任燕燕催促俞昊阳：“早点走吧，可别晚了没有回海城的车。”俞昊阳答应了，礼貌地向奶奶告别。任燕燕说：“奶奶，我去城里送送他，傍晚就回来。”

任奶奶送到门口，他们去车。

俞昊阳看着任燕燕说：“燕燕姐，我自己坐车走就行，你不用到古城送我了。”

“没事，我到古城也有事情要办。”

客车上，俞昊阳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她好像有心事，勉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