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一个人可以的(1/2)
思君蹲的腿有些麻,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身后的乡亲突然都安静了下了。她转身往家走,人群自动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没人说话,思君也不看任何人,就一步步的往前走……
“站住!”那中年汉子几部追上思君,低头看着豆丁一般的女孩儿,不禁叹了口气,“唉!”他背着手,拳头紧了紧,“你又能去哪儿呢?跟我回家吧!”知道家里的婆娘不会同意……可思君的爹闻东方是独子,她没有其他亲戚可以投靠,还是这么小的娃娃,一个人活不下去的啊!
“闻二方,你带回这个扫把星,想要干什么?”人群里冒出个肥圆的婆娘,身后跟着个瘦弱的男孩儿,见思君看他,向他娘身后又躲了躲。可还忍不住从他娘的臂弯缝隙中,悄悄的打量她。
“陈小丽!”闻二方见周围村民都低头忍笑,哪里不知自己惧内的名声恐怕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看自己婆娘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真是……真是……
“你喊我做什么?她娘毒死他爹,我看就是活该!”陈小丽叉着自己圆滚滚的腰,向地上吐了口浓痰,“闻东方那厮死了就死了!天天不干正事儿,就知道赌、就知道嫖,家里没粮还得婆娘出去借。你问问这的乡亲四邻,有谁没被借过?可他家还过谁的?”看大家都认同的点头,她更是得意的抬起了下巴。“这女人是犯了错!可我觉得,她最大的错不是找错了男人,是生错了孩子!”
“你别胡说!”闻二方急急的想要喝止她,那小小的身子已经有些颤抖了,才三岁的娃娃,她能懂个啥?
“我可没胡说!”陈小丽指着思君的鼻子,然后左边点点、右边点点,“一看就是丧门星!没有她之前,人家小两口过的甜甜蜜蜜的。自打她出生,那家不是打就是砸,没半天消停的。我告诉你,闻二方!我家闻盛可是要修成神仙的!你把她带回家,不是自找不自在、自找晦气吗?”坚决不能让这扫把星进门,小小年纪那水灵灵的眼睛就直勾人,长大了也不是个安分的货儿!
思君抬头看她,只能看见好几个褶的下巴,上次听说:她家的炕塌了!莫不是被她这肥沃的身体压垮的?回头又看看那已经看不出任何端倪的水面……
娘亲,我走了!
闻二方见思君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走,乡亲见她靠近,急忙往后退,好似遇见夏日田地里的癞蛤蟆,既嫌弃又厌恶。他又看看自己婆娘那副完全没商量的样子,咬了咬牙,还是追上了那小小的身影。不能让孩子就这么走了!大人如何,与孩子无关,她应该健康的长大。
“你又能去哪儿呢?跟大伯回家吧!”他蹲在思君面前,握着她的肩膀,这孩子,比看起来的,还要瘦小。
“闻村长!”思君的声音小小的、糯糯的,听着让人很是舒服。“我已经没有家了。”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不远处的水塘,闻二方的视线也跟着看去,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有一股寒气从心里冒了上来,惊的他松开了手。思君对他感激的笑了笑,更是惊的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里也在嘀咕刚才婆娘说的话,难道……她真的是个扫把星?
思君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
平日里最爱看村长被她媳妇揪耳朵,现在她已经不想看。爹死了,娘也死了……娘经常说:你已经三岁了,是个大孩子了,要学会独立。娘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预见今天这样的结果了呢?
她终于停了下来!
黄泥垒的屋子,门上朱红的漆已经斑驳,如果不是往日能够听到摔摔打打的声音,这里更像是个荒废的鬼屋。
这是……她曾经的家!
推开门,门廊上有些灰土落下来,好像落在了眼睛里,有点儿疼、有点酸……
她往里走,打开木质的衣柜,“吱呀呀”的声音听起来觉得牙酸。拿出一块黑色方正的布,平铺在桌子上,将自己的小衣服小裤子一件件整齐的放在上面,然后包好、打结。翻开衣柜的夹层,摸出一张泛黄的薄纸,娘说:这是一百两的银票!她说这话的表情,很怪……好像看不上,又好像回忆着什么……然后,她突然露出了甜蜜的笑容,那是思君第一次见娘这么笑……也是唯一的一次!
思君有偷偷了解过,一百两对于村里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多很多的钱,可以把村里所有的地买下来。可娘宁愿到山里采药或者和邻居拆借粮食,也从来没有把它拿出来过。她把银票叠成小块儿,放在了自己脖子上的香囊里,贴身放好。环绕了一圈儿,没有什么好带的了。现在出村子,肯定会有好事儿的村民问东问西,娘说:他们心肠不坏,但却坏事儿……
一串儿跑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随后传来几声迟疑的敲门,“有……有人在家吗?”是闻盛的声音。
“没人!”思君把包裹扔回衣柜,坐在凳子上,也不出去。
门口探出个小脑袋瓜儿,怯懦的对她说:“你不是人吗?”
“不是!”她故意低着头,抬着眼睛,好让自己的眼白露出更多,看起来更吓人。
“啊~”高八度的尖叫和快速逃跑的声音同时响起,好像还有门口栅栏被撞倒的声音。
思辰没有出去,这里已经不是家了!东西坏了就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转身打开衣柜,摸着自己小小的包裹,把它背到了自己身上。撕了块儿白色的床单,捡起地上的石子在上面涂涂抹抹。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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