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雪夜(3/5)
眼所望,那红绸之上载着一男一女,其中一人分外熟悉。“是他……”她轻声默念,眼中微微一亮。
半空之上,红绸还未行稳,夕平奇便远远看见草屋之外人影灼灼,于是心中不安,当先飞身前去,但他行至半空,只见夕焕坐在屋外一动不动,双眼直直睁来,身下更是殷红一片。
蓦地,他脑中轰然作响,空白一片,从空跌了下去。
跌倒虽痛,却也不及此时胸口绞裂的万分之一!
“爷爷,爷爷!”
夕平奇如疯如狂,连爬带滚冲向前去,他恍惚之中,不觉身已麻木,周遭更是漆黑一片,眼前唯有那一道微弱光处,是许久不见的熟悉脸庞。
那道微光,仿佛岁月的长廊,它虽越拉越近,却也越来越模糊。
夕焕神色静谧,无比安详,夕平奇追及了身,如少时孩提一般,趴在他的膝上,轻轻啜泣。
“爷爷,你看,孙儿回来了,回来看望你了呀。”
夕平奇似哭似笑,如入魔怔,天宗众人被欧阳丰示意,退及屋外,湛青儿守在身后,眼角虽也不禁生泪,但无时无刻都无不注意着林生笙和她身后的矮胖老人。
屋外,寒风忽停,却又更添了几道破空之声,紫云观其余五人也纷纷踏至,天宗之人见此心中一沉,欧阳丰更是一震,眼前的湛青儿已是深不可测,他尚且凭借人数之优可以应付,谁料如今又来了五个修为不弱之人,一番权衡之下,便不禁萌生了退意。
“撤!”
欧阳丰断喝一声,立时拉着林生笙想要后退,但紫云观其余五人又怎会给他们机会?他们虽然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见夕平奇痛哭在地,天宗之人迅速后退,便立马祭出法宝,追了上去。
天宗之人顿如惊弓之鸟,毫无抵抗之意,欧阳丰挡在前面,身形一转,从其袖中霍地一把幽黑匕首当空刺出,紫云众人见状不由迟疑半步,只见那乌黑匕首横在半空,陡然凝滞,单薄如画。
紫云众人以为中计,于是又追,但甫一动身,只见那乌黑匕首陡然暴涨,变幻出七把之多,两把滞空,另外五把则带着冷冽寒意朝他们刺去,众人始料未及,只得疲于应付,天宗之人借机尽皆隐匿在了雪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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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下了整夜,夕平奇重新将灯笼点亮,挂了一夜。
第二日,珏离与吴迪二人按照生辰八字为夕焕寻了一处风水之地,正在汨江的东南方向,一大早便与其余几人一起将其好好葬了。
此刻,夕平奇正跪在坟前,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成了冰痕,只见他双目无神,眺望着绝空间一只落单的大雁,沙哑道:“快飞吧,你的家人在等你呢。”
说罢,一滴血,从眼眶之中缓缓溢出,他缓缓站起麻木的身子,呆呆伫立在这苍茫雪中,望着身前坟墓不知所措。
“笙儿,你,唉!”
忽然,一声急迫打破了寂意,夕平奇脑中一惊,不知怎的,五年之前在东狱山所见的少女与前几日见到的绿衣女子同时浮现,他身子一抖,面带惊色回头看去,只见昨晚在夕焕身旁所见到的模糊身影正朝自己缓缓走来,在那白光深处,如五年前一般无二。
“笙儿……”夕平奇忽然心念道,未过半晌,却又眸子一凝,冷道:“你别过来。”
林生笙怔了一下,迟疑了片刻仍是朝前走来,夕平奇忽地沉声喝道:“滚!”
林生笙面无表情,停下来道:“不管你信与不信,你爷爷他,”
“你没资格提他!”夕平奇听到“爷爷”二字,鼻尖一酸,立刻阻道。
林生笙是天宗宗主之女,从小仆众相随,何曾有人敢断她的话语?如今她虽好歹相说,仍是被人嫌弃,心中立时升起一股傲意,强道:“人不是我杀的。”
等待她的却是无尽沉默与冷眼,夕平奇如今哪里听得进这些释词,昨晚他亲眼所见天宗门人围困住夕焕,心里便认定了夕焕之死是他们所为,况且天宗虽以天为名,但实属邪魔妖道,所做苟且之事数不胜数,手段腌臜无比,此刻又岂会被她如此三言两语就能轻易说服?
林生笙被他看得一恼,心里骂了句:笨脑子,气不过就要转身离去,但她还未走远,只听背后冷冷传来一声:“等等!”
紧接着,倏地一声,一把木剑从她身侧擦过,插进了前方一颗樟树之中。
“这剑,脏手。”
讽语极冷,林生笙自笑一声,眼有失色,但寒风忽过,她沉浸半晌才又冷冷一笑,谑道:“哈,这剑你竟然还拿来做成了法器?我这只不过是随便抢了别人的玩物,不想要了,施舍给你罢了。”
夕平奇没有说话,整个人面无颜色,看不出什么神情,但双拳之间,已是青筋暴起,就连呼吸也都变得极为沉重。
林生笙走上前去,拔出树中木剑,细细端视,良久,她忽地一阵嫌恶,将之扔在地上,道:“你不想要了当废物扔了也好,我说过,我给出去的东西不会再要回来。”
说罢径直离去,与欧阳丰一同消失在茫茫雪中。
草屋内,紫云众人围成一团,正在商讨天宗一事,其中氛围虽也悲切,但仍是就事论事。
只听曾相说道:“天宗为什么要来南山,还杀了小师弟的爷爷,莫非是要觊觎着什么东西不成?”
珏离踱了几步,托腮道:“天宗乃魔道魁首,这小小南山可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呢?”
“未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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