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无力(2/2)
身子赫然一抖,手中法决捏得更深,转瞬便见一阵气旋从他剑中召来,幻作数丈龙卷大风向秦今袭去。只见那龙卷大风扬沙飞尘,似长蛟出渊,威势如虹,夕平奇苍白脸上浅然一笑,颇是心有成竹,可叹那龙卷大风刚及秦今,却被其长袖轻轻挥散,化作缕缕清风为台下带去一阵久违凉意。
台下顿时有黑石峰的弟子忍不住取笑道:“将你那赤色元体引出来吧,说不定还能动秦今师兄一根头发。”
秦今闻言轻咦一声,脸上仍是淡淡一笑,道:“听他们的意思,好像夕师弟留有厉害的后手?不妨施展出来试试,让师兄来替你指教指教。”
夕平奇强咽一气,“指教”二字深刻在心,但他委实对眼前这张笑脸欣赏不来,心中反而对其还有那么一丝生厌,他喘着粗气,任由台下讥讽起哄,手中仍旧掐诀,舞动木剑朝秦今刺去。
直见他脚若生风,执剑而去,须臾之间就已刺向秦今的眉间,那木剑虽是裹满劲风,青芒闪烁不断,此刻却如同刺在一面铜墙铁壁之上,对其半分都奈何不得。他定睛看去,赫然只见秦今额间不知何时凝出了一块鹅卵石大小的黑块,端的是坚硬无比。
正值这时,那秦今忽地起手,两指霍然变黑,朝木剑之上轻轻一弹,他登时如受电击,浑身酥酥麻麻,剧震无比,忍不住朝后大退而去。
“砰!”
夕平奇顿如倒飞的风筝砸进了擂台之中,他踉跄从破碎的擂台里爬起,不禁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咳声不断。
“这就是差距么?”
他苦笑一声,眼眸之中倏地升起一股热意,顶着无数嗤笑仍自凝诀而去,但他剑风阵阵,声势虽是骇人,却依旧未有半分伤及秦今之处。
任由他法决阵阵,穷力所击,那傲立的姿态始终动也不动,就像一鼎伫立在身前的巨石,未伤其分,反是不断被己身余力所震。
良久良久,不知怎么,他望着天边白日,忽然感到一阵颓然,全身仿佛再无力可用,忍不住弯下身去,竟是不愿再动。
无力,无论如何强争,都是这般无力!
目光晕眩,白日青光。他口舌干燥,登时只觉自己无比弱小,如那彷徨在江泽之中的蜉蝣,弱小又无助。
汗水交织着浑身酸意,耳畔不断的讥声就像一群群恶鬼蚕食着他的心绪,蚕食着那深心处的自尊。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夕平奇含混不清地念叨着,没人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但在他的心中,赫然印出一张苍老面容,猝不及防间,那张面容忽地满脸是血,他伸手欲抓,却连同双手陷进血沼,无法自拔。
无奈,他是这般的无奈!
朦胧目光处,不知何时闪过一道阴影将光遮住,他将眼合上,虚浮之感渐渐攀遍全身,恍然,一阵清风拂来,如入虚空梦魇,似要穿风而去,他忽然对那混沌虚空处,心中苦思:十几年,囿于山谷之间,纵然宽心自若,但随爷爷逝去,我竟是寻不得半分线索,已是身感无力,此番试剑,一路虽得上天眷顾,但我如何不知,这台上台下无尽的嘲声……
忽地,他将手握拳,紧紧,紧紧!
“夕师弟,夕师弟”
他脑海之中忽然嗡嗡作响,也不知身外究竟如何,只知心中夕焕的模样越来越模糊,渐渐被血淹没,他心痛如绞,不知为何,口中倏地呛然道:“千里拘魂魄”
擂台下,此次监察的长老虽一脸疑惑,但见二人还未分出胜负,便也不好出手干预。
擂台之上,秦今本来平和的脸渐渐难看起来,正当他要出手给眼前这个不给面子的师弟一个教训时,却陡见他将头一抬,眼中布满了红丝,提剑朝自己直直刺来。
他虽一惊,却也没放在心上,运起“横刀术”,将手指化作黑指捏去,只是他这双指刚一触及木剑便觉一阵冰寒遍及全身,似是无力抵抗,登时骇然一惊,但眼下木剑及身,已是无路可退,只得强运全身精气护住胸口,只当他刚凝出一个黑石罩,那木剑竟如上古魔物,猩红刺来,缓缓穿身。
“啊!”
台下,众人一时寂静呆住,也不知是台上二人谁的叫声,只见那秦今骇声后退,惊吓连连,但见他虽胸口殷红,却也还有气力后退,而不远处的夕平奇不知怎么忽地大喊一声,将剑一收,倒在台上不知所象。
秦今狼狈不已,方才之时,他被木剑穿身,全身寒冷刺骨,眼前更是忽然闪过恶鬼万千,但不知为何,那夕平奇忽然大喊,竟是将剑一收倒地不醒,待他反应过来时已是大为失态,还未来得及整理伤势,便见那执裁长老跃上了台,将夕平奇检查了一番后,眉头忽然紧锁,将他身形一挟,几个闪身就从众目之下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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