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夜风微凉,柳絮遮言(1/2)

子夜，无星无月，静逸安详。

屋内烛影闪烁，紫矜寒正端坐在木床上打坐练气，原本寂静的屋内此刻却鼾声雷人，相隔的另一张床上，元辰烈仰面朝天，像一头酣睡的死猪，口中不时地说着呓语:“紫矜寒你这个混蛋……纤儿……纤儿……呵呵，嘿嘿……”。

紫矜寒睁开双眼，望了望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时常跟自己拌嘴，平时大大咧咧，却对纤儿痴情一片的小子，无奈地笑了。

他下床轻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空寂的天，感受着微微夜风，宛若母亲温柔的双手，抚摸着孩子娇嫩的脸，不由地想起师父今日说的那句“珍惜眼前人”，不禁情由心生。

他从未见过父亲这个角色，母亲曾给了他最幸福的童年，尽管这种幸福只维持到七岁那年便因母亲的重病不治而匆匆结束。已过了十年，母亲的音容笑貌变得模糊不清，只是那种温暖恐怕终其一生都难以忘怀。

“唉……”紫矜寒轻叹一声，好久没去看娘了，等雏英试剑一结束，就带着娘最喜欢的紫兰花去看她，陪她说说话。

心里想着，又算了算时间，子时快过了，纤儿应该不会来了吧，随即便想关窗就寝。

然而窗户还未关到一半，忽然一只手抓在了窗口，就看到一个黑影闪出。

“纤儿！”紫矜寒惊了一下。

“嘘……”纤儿迅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紫矜寒又轻声道:“纤儿你来了。”

“矜寒，我……”少女似乎有些紧张，犹犹豫豫道，“你能出来一下吗？”

紫矜寒也没在意，道:“好，你稍等。”随后转身吹灭蜡烛，推门走了出去。

……

人道殿西南面，有一处湖泊，名叫“一池静湖”。在深夜无星月时，湖面和岸边都会出现明亮闪烁的荧光。

清风抚过，湖面上波光粼粼，树叶沙沙作响，一池静湖旁，一棵垂枝飘摆的古柳之下，一对少年少女倚靠着粗大的树干坐在岸边。

少年望着一池静湖发呆，照在湖面上的荧光映射在他漆黑的瞳眸中，闪烁不已。

一旁，少女低着头，似在思索，一双玉手紧抓着梅红色的裙衣，淡红的唇被自己咬得微微发白，一阵微风再次吹过，带起她额前的几丝碎发飘舞着，她终于抬起头:“矜寒……”

“嗯？”少年闻声望去。

“我……其实……”

看着少女犹豫不决，少年主动安慰道:“纤儿，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

“嗯，这件事确实只有你能做到。”

“哦？是什么事？”少年更加好奇了。

“因为这件事跟你有关，我是想说……明日雏英试剑我会去给你助威！”

少年静静地呆在那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半晌他才点头道:“哦，谢谢。”

此刻少女的内心像是打翻的五味**，又酸又苦，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弟子选拔的时候只要尽力就行，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别让我们担心。”

“好，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让你担心！”少年认真地回答。

“还有，你别跟阿烈计较，他不太会说话，但绝对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不要太在意。”少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放心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那小子就是嘴臭，我已经习惯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

气氛再次归于平静，少年不知该说些什么，从小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过了片刻，还是少女打破平静，道:“矜寒，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吧。”

“哦，好，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快回去吧！”

少年犹豫片刻，道:“好吧，那你小心，别让师父发现了。”

“嗯。”

少年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少女低声回答。

……

微风依旧，良人不在。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少女迎风而立，长裙与风伴舞，她面色暗淡，玉靥上毫无神情。

“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

人生如眠情若梦，多少春秋岁月，赐予我们契机，多少如诗年华，逝于我们指尖。曾几何时，默默起誓:今世一生，来生一世，千年……万年……

———————————————————————————————————————————————————————————

翌日清晨，君神主殿前，南天广场。

君神主殿，是霜极天行殿最古老的建筑，没有之一，建成时间甚至在天历年之前，比之五大分殿要早上很久，是七大统领聚集商议门内及天下大事的地方，因此不受任何一个分殿的管辖。

君神主殿上金砖玉砌、雕龙琢凤，似那皇廷宫宇，气势恢宏，实乃古往今来五湖四海之一大建筑奇迹。

传闻中，君神主殿对于外人是一处禁地，因为那号称霜极天行殿镇殿法门——“一法一咒三阵”中的“三阵”之一“风尘莫殇天罩阵”便布在此处，千百年如一日守护着君神主殿，可以说是宗门的生死命脉。

南天广场，始建于天历二十一年，距今已有二千九百多年的历史，几乎与霜极天行殿同寿，是一座由上千块石板密铺而成的巨大广场，可容纳万余人，乃宗门举行重大事宜及门下弟子修行之所。

此刻，南天广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