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郊校场（上）(2/3)

里面几个姑娘正和乔江蓠说话，帘子猛地被掀开闯进来一个人，不由得惊了一下。太仆寺卿的女儿李婉茹说道：“乔二哥，好像不开心呢？”

乔白明立刻满脸堆笑，说道：“怎么会？”接着看了一眼几个人正在喝的茶，说到：“今天应该喝菊花酒，我这就叫人到河里捞螃蟹！你们等着。”说罢便转身而去。随即便听到乔白明吆喝：“阿童！乔童！快去，叫人到河里捞螃蟹去！到李桥一带，那儿的螃蟹好，……”

李婉茹笑着说：“还是那么有劲头呢。”

不一会，乔白明便又进来，坐在妹妹身边喝茶，边喝边问：“谁通知你们的？你们就都来了？”

“哎？”姑娘们露出吃惊的表情，“都传遍了。说你要在这里试练武功，还请了南郑来的程将军，我们才跟着来的。”

“你们怎么还不开始呀？还有谁没来吗？”另一个姑娘问道。

乔白明道：“你们听岔了。没人要比武。再说这里这么多人怎么打呢？就是出来玩玩的。既然来了，就尽兴而归。”

这时有人来请乔小姐，乔家自己的锦帐已经准备妥当，乔小姐便随哥哥一并离去。

青纱帐外，乔白明手托着下巴，闷闷不乐。一旁程冰、大皇子看着他。李楚哲搬兵去了，杨洪在外巡视，宋久辉被拉去喝酒，清河郡王也不知被谁绊住了。

乔白明又眉头一拧，厌恶地揣测着，拧着眉头道：“谁呀？！这么讨厌！”

大皇子看着满眼兴高采烈熙熙攘攘的人群，对乔白明说道：“这块场地眼看就不属于你了。想来这还是我父皇特批的，结果你连个围栅也不弄，现在好了，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本来请李楚哲过来和程兄切磋武艺的，杨洪出过居延边塞，对北方也熟悉，李楚哲和程兄的武功招数很奇特，所以我才把我妹妹也找来，想看个究竟，现在好了，”乔白明坐起来手一指，生气地嚷道：“那在烤羊呢！真是没法说！就算有人来，也不会变成这样啊！半个京城的闲人都来了！”说着怒冲冲呼出一口粗气。

程冰说道：“难道乔兄能看出我的路数？我的入门功夫可是你们乔家的武功，常用的招式也并不特别呀？我曾经遇到过一位武功很高的前辈，但他没有教过我任何招数，只是和我对打而已。”

“程大哥有所不知。”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程冰闻声回头，乔江蓠从纱帘后面款步走来，边走边说：“人的武功特点也会受制于他的对手。只不过一般人的武功本来就没有明显的个人风格，再加上和各种平庸之辈交手，所以才不明显。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和一个潜心武学的世外之人，即使修为相当，招式相同，他们的武功也会呈现不同的风格。程大哥现已身怀上等武功，而这上等武功的获得主要得自于那位前辈高人，所以，即便他没教过程大哥什么，也会在程大哥的身法和习惯动作间留下他的痕迹。我二哥觉察到的，大概就是这个。”说着瞥了乔白明一眼。

乔小姐一番话真是让程冰大感意外，这个看上去素雅清柔的女孩，竟然有如此见地，而且又这样直率大方，自然洒落，对自己还礼敬有加，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呆呆地站在那里。

“所以呀，”乔白明懒懒地说，“我才找来这一帮人，想看个究竟。现在好了，若想看出个究竟来，势必把这一群人吓傻打飞不可。”说完，扭过去探着身子往外看，边看边嘀咕：“那个羊到底是考好了没有？谁们家弄了那么肥实一头羊？”

乔姑娘不管乔白明，只管对着程冰说：“据我二哥讲，程大哥的武功让他不自觉地想到关中李氏。”

“啊？！”程冰略感吃惊，不免皱起了眉头。因为关中李家，对于程冰来说，是平常既想不到也听不到的，关中李家曾经获罪灭门不说，如今也已经销声匿迹，为何此次来京，会有这么多人频繁提及关中李家呢？

大皇子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听着乔姑娘说话，不知何时脸上就挂上了沉静而专注的笑容。听到程冰小声“啊”了一声，笑容微微加深。

“程大哥不必担心。关中李氏武功其实不止李家一门，还有与他家有关系的司马家、蓝家、刘氏等当地名门。这些家族并没有全被当年的事情牵连，只是李氏灭门后，也都避祸消隐。李家武功自成一体，而且造诣颇高，我们好奇而已。”乔姑娘说罢一笑。

程冰呆呆地点头。

“想要见识真正的武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淮王不知道是在对程冰说话，还是在对乔姑娘说话，“能在大庭广众下展示的绝非真本事，高手间的认真较量绝非一般人所能看懂。杨洪是去过西北和枞阳杀手交过手的人，而李楚哲和白明用不同的方式和你过招，只是想看得明白些。程将军不会觉得别扭吧？”

程冰忙说：“怎么会？”

大皇子道：“我们平常也常有这种事，白明没打算把你当外人。”

程冰思量了一下，问道：“杨洪竟然和枞阳的杀手接触过？那你们怎么确定是北周的，不是西凉或别处的？”

北周有个名震天下的杀手组织，极为隐秘，外人都称“六易”，六易杀手直接受命于北周皇帝，而且驻地似乎就在北周国度枞阳，故而外人也称枞阳六易，或者枞阳杀手。程冰不知道杨洪如何能识别向来以诡秘著称的六易杀手，故而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