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为什么。是这样(1/2)

“下雪了？真奇怪喔。”

“看来老天都感动这次婚礼了。”

“真的喔。喂！这次酒席真挺好吃。”

“嗯。”

市井里，传来了那些说笑的声音。他们高兴着吃着宫殿里送来的酒席，他们想象着远在宫殿里的国王、王后的幸福，他们看着窗外奇特的大雪，他们听着轻盈的雪音还有柴火燃烧的热烈……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快乐……

谁也看不到悲伤……

谁也看不到那本该幸福的悲伤……

雪落。寂静得没有声音。

低提琴。摇曳得成了悲伤满溢。

最美丽的日子，竟成了最后的湮灭……

又有谁？能够预料？本来，本来都是美好的，本来的今天是新生活的开始……为什么，却成了结束……

汐笑着，嘴角那儿不停地淌着血。红色的，像她身上那件婚礼礼服的红色……

她说。“安。我好疼……”

她说。“安。不哭了，好吗？”

她说。“安。这个婚礼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真的好漂亮……安……你没骗……骗我……”

她说。“安。别再哭了。我不想……不想在我们婚礼上难过……安……”

她说。“我……我的泪为什么那么……那么烫……安。我为什么笑不……笑不起来了？我……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安……别哭了……安……你哭……我也忍不住……”

她说。“安……我要真的和你……和你再见了……”

她说。“安……我永远……永远……不让你……离开我……”

她说。“对不起……安……汐就要……永远，永远……离开安了……”

“我爱……爱你……永远……永远……爱……你……来世……我们……再结……结成夫妻……来世……”

“来世……”

汐的头，慢慢歪了下去，慢慢……歪了下去。

那一刻。似乎歪下去的，不只是汐。对我来说，歪下去的，是整个……世界。

我痛苦。我被闪。我愤怒。我扭曲脸庞。

可不论我怎么改变，汐……还是歪在我的怀里，红色的血，还是滴落在地上。

我的手，凉得如同冰块。那又如何？比起我的心，这又算得了什么？又算得了什么！

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她长长的发，痛苦地蹲在了地上。我已经感觉不到周围还有什么了，似乎是一片白……又似乎，是一片黑。

——“安。我什么时候才能做你的王后？”

——“我们一起走完这条纯净大道之后，我就给你一个漂亮的婚礼！”

——“那要，多漂亮呢？”

——“嗯——像你一样呀！”

——“咯咯咯……”

……

——“安。安。我永远永远不让你离开我。”

……

——“我就是……第一个仆人公主。”

……

——“家从来就不属于我。”

……

——“是你让我有了真正的生活，让我这一生可以感受到爱。”

……

——“安？你叫安？我呀，我叫汐。”

……

——“安。我就剩下你了。安。安。我永远永远不让你离开我。”

……

——“永远永远。”

……

——“我……哭光了眼泪，就会好的……”

……

——“我昨天晚上梦见你，离开我了……我就哭了。”

……

——“什么时候，能做你的王后……”

……

——“真的好幸福……”

……

——“我……好疼……”

……

——“我爱你……”

……

——“对不起……”

……

——“汐要永远……永远离开安了……”

……

——“来世……再结……结成夫妻……”

……

——“来……世……”

……

雪依旧落……音依旧无……

我痛苦悲伤的扭曲自己冰凉透彻的心。

我看着汐美好的面容，泪水模糊了视线……

多么可怜，多么可爱的女孩……

至死，依然保持着最开心的笑。

把最美，留给了无情的，世界。

我慢慢低下头。我无声地哭泣着。我痛苦地抚摸着，汐的发……

我把额头，轻轻顶在汐的额头上，那儿，是冰凉的，冰凉的……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传递而来的悲凉……

泪水，依旧冲击眼皮下的缝隙，一颗颗，落在汐紧闭的眼睛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束？

为什么……

雪音。

悲伤。

满溢。

汐……

——还记得那天，吹散了发丝的汐吗？

——还记得那天，西边残阳下照出的汐吗？

——还记得那天，城墙上无边无际悲伤的汐吗？

——还记得那天，地牢里哭诉的汐吗？

——还记得那天，开心的撒着雪，笑着的汐吗？

——还记得那天，蹲在地上，抱头而哭的汐吗？

——还记得那天，知道亲人死去而无助流泪的汐吗？

——还记得那天，拉着我的手跑在雪道上汐吗？

——还记得……那天。眯着眼睛来笑的……汐吗？

记得……只能是记得……只能，是……记得了……汐……就只能存在于……记忆中了……

一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