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百鬼夜行(序)(1/1)

“你知道鬼王吗？”讲到中途，青行灯突然问。

“你是想问‘你知道太阳吗’这种废话吗？”

“那你知道为什么鬼王会收养一个小鬼吗？”

“……”这次青年不回话了。

青行灯看着他，似乎在看着一个故友，她身旁的烛火飘忽不定，似乎是由回忆之风吹动。她精美的容颜若隐若现，透着神圣而优雅的光芒。她的身边环绕着古老的气场，从她身上，仿佛能看到一些亘古的回忆。

这时，即使是跋扈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女人或许真的是传闻中的青行灯也说不定。

“我曾经见过鬼王，在很久很久以前。”

少了青年张扬的插话，整个空间异常空寂。

“那时他就已居住在大江山，大江山只有他一个。我问他‘既然你是鬼王，为何不去鬼王殿内受万鬼朝拜。’。”

“他回答我，那样有什么意思。”

“本大爷想要的他们给不了，他们想要的本大爷不想给。去当鬼王就是找罪受。”意气风发的鬼王不屑道。“本大爷就是本大爷，本大爷的身份不需要别人承认。”

大江山只有一只鬼。

妖鬼界只有一个鬼王。

她喜欢听故事，但是弱小的妖鬼的故事远不如大妖的故事来得有趣。所以她费尽心力，与大妖会谈。

“玉藻前擅魅术，是随心所欲的代表，大天狗有神性，是奉行克己的魁首。他们各代表了妖界的两派，位列三大妖其二。但鬼王只有一个，那就是酒吞。”

“在我见到鬼王之后，我才明白，为何大妖只是大妖，鬼王才是鬼王。”

从无束缚，不论是爱恨情仇，还是贪婪野望都控制不了他的行为，他的思想。酒吞童子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妖、任何事动心动情，他做事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想做的。

所以，当她站在鬼王面前，看他笑谈山河时，不禁感慨。“他是自由的。”

比那风，那云，那天地，都要自由。

所以那么自由的鬼王，为何会收养一个年幼的小鬼呢？

听到消息时，她第一时间赶到鬼王面前，向他问道。

而如今青行灯盯着面前的青年，同样问道，“你觉得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为何鬼王自愿给自己加上一层拷锁。从他收养小鬼开始，鬼王就渐渐不再是鬼王。他不再自由，他也有了弱点。

青年头一次收敛起他的暴躁，他的狂傲。他的身上，浮现了不该出现的忧愁。那忧愁极淡，大约只有一滴水的程度。比起忧愁，或者说是茫然更为合适。

而他的身影，逐渐与她记忆里的鬼王重合。那道身影跨越了千年的时光，又一次站在她身前。

是啊，那时候，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嚣张的鬼王也是同样用手撑着下巴，用同样的神色，同样的语气，说着同样的话。

“是啊，为什么。”

如此地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