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百鬼夜行(4)(1/1)

——如此对待一位女士，鬼王的性格是极其恶劣吧？

——我也不想跟他打交道呢。

——毕竟鬼王使唤起人来可是皇家级别的。

酒吞童子使唤茨木童子去取酒，现在时间已差不多，而他既然无事，便也跟着一起去了。

酒坊的木门“吱呀吱呀”的，像是嘶哑的乌鸦。酿酒人还是那个酿酒人，却仿佛衰老了十岁。他细密的发丝染上青霜，眼角多了皱纹。

见酒吞童子来了，酿酒人毕恭毕敬地奉上刚酿的美酒，确定酒吞童子心情还不错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酒吞童子大人……仆的儿子几天前身亡，不知大人您可否……”

他的眼神，仿佛看着岸边的稻草，又仿佛是饿狼盯着一块脯肉。

“不行。”酒吞童子一口回绝。

酿酒人立刻拜伏在地，“酒吞童子大人！您神通广大，仆的命也是您留下的，怎么会救不了仆的儿子呢？请您看在仆为您酿了数十年的酒的面子上……”

然后酿酒人只感觉脖颈一痛，眼里能看到一个躯体，那是……他自己的躯体。

酒吞童子嫌弃地扔了酒壶，“连酒都染上了臭味。”

“臭味？”茨木童子好奇地捡起酒壶，只闻到一阵酒香，没有什么臭味。当然茨木童子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跟酒吞童子闹腾，“吾友杀了这个酿酒人，以后的酒怎么办？”

“你以为本大爷只有一个酿酒的吗？”

酒吞童子当然不仅仅拥有一个酿酒人，他的另一个酿酒人是狸猫，狸猫也好酒，但它不会酿酒。酒吞童子也不知道狸猫珍藏的那些酒哪来的，不过反正是它的，就当是狸猫自己酿的。

妖怪的酒窖基本简陋得很，就是一个地窖。狸猫为了藏起酒香，还往地窖门上洒了把腐草。

酒吞童子到了的时候，狸猫正在打盹。他一个激灵跳起来，“酒、酒吞童子大人！嗯……这位……大人？”

“茨木童子。”

“是。茨木童子大人。大人们的酒已经准备好了。”

狸猫熟练地搬起酒壶，酒吞童子的酒壶比他自己的要大上一份，背起那个酒壶的狸猫整个身体藏在了酒壶之下，看起来格外滑稽。

“怎么不见另一只？”酒吞童子打量四周，说道。居住这里的狸猫有两只，一般他们形影不离，今儿却是只见到一只。

“唉。”说到此处，狸猫深深叹了口气。“他不久前遇到了京都的阴阳师，被收去了。”

“京都的阴阳师？”茨木童子觉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就是那个安倍晴明。”酒吞童子道，“他不在京都待着，跑妖怪地盘干什么？”

“不知道。”狸猫忧心忡忡，“听说不少妖怪都失踪了，难道是退治？”

退治对他们这种小妖怪而言是如同地震海啸一样的灾难。

酒吞童子可不会像狸猫那般惧怕，阴阳师他打过不少交道，对他们底细清楚得很。“人类哪有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