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誓言的噩梦[补完](3/4)

“说谎的时候不要用那种笑容。”修伸手把那枚碎片拿出来扔掉。“以前你想要恶作剧的时候总是这种笑容，看就知道不会有好事了。”

修注意到男孩刚才脚下的尸体堆上面摆放着两颗人头，虽然表情扭曲痛苦至极，被血污遮住了大半面容，修也辨认出那是男孩的双亲。森鸥外只是推了一把而已，这个结果也只能说是恶果自食……即使如此，修也觉得有些可怜，会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伤害别人，只是几个小时而已，这个小鬼就变成这个样子。

人类的恶意，真的是太过可怕。

“修姐姐果然不会这么简单就上当呢。”梦野久作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会犯‘轻视孩童’这种错误的也只有大人，太宰修是不太可能中招的。“怎么办？要杀掉我吗？还是把我带回去？”

梦野久作踹了修的小腿把手腕挣脱出来，倒退着拉开距离，戒备的眼神注意着修的动作，脸上却还是面具一样的假笑。

修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那个你自己决定。但是在那之前，能不能请你解除异能？”修皱眉看着周围游荡走过的人，这个火场内一般人比黑道人士多得多，如果这些人全都死了可就不是小问题了。“那些人和你没有什么仇怨不是么？会中你的异能也是因为火灾的缘故。这些人死掉的话，你就真的没有选择权了。”

“……别开玩笑了！”梦野久作难以置信地瞪着太宰修，好像在看什么怪物一样。“你想救这些人？你会放过我？少骗人了！！杀了我就可以了啊！不用找借口，这样不是更简单么？”

样貌丑陋到修绝对不愿意多看一眼的玩偶被举到面前，男孩眼睛里的奇异花纹扭曲起来，就和他的口气一样扭曲。

“不过很可惜，神大人是站在我这边的——”

嘶啦——

男孩的脚底还扎着玻璃，修撑住额头，眼角留下血泪。结果还是大意了，哥哥的话……嘛，反正那家伙能无效化，倒是不用这么防备。

“原来如此，脑髓地狱是这个意思啊……难怪其他人全都沉沦进去而疯狂。”眼前幻觉和真实的画面不断交替，修忍耐着幻觉中窒息的痛苦重重的喘息。“和这种痛苦相比，的疼痛反倒不那么难捱。呐，梦野久作，你的异能力好像不能让我完全失去意识啊，现在可以解开异能么？其他先不说，你自己是无法离开这里的。你想死在这里么？”

“怎么可能！你不是无能力者吗？为什么还有意识？唔咕！这是什么？”破烂的玩偶掉在一边，梦野久作抱着头惨叫起来，眼眶里也和其他人一样躺下血泪。“这是……我的……异能力…………？”

修摇晃着走到他面前，手中握着一只被扯掉手臂的熊玩偶。

“啊啊、这是我的异能力。真是浪费啊，还需要媒介什么的，我手边就只有这个了。如果不想更痛苦的话，现在就解除异能。”

“…………”

“喂！你！不是吧？晕倒了？”修用袖子狠狠地蹭了蹭脸，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的脸有多精彩。不过她明明有注意异能输出，刚才那种程度比起异能使用还不太熟练的梦野久作用在她身上的程度差了十万八千里，最多只是让对方产生头痛幻觉但意识清楚而已。

修后知后觉的想起和他们不一样，梦野久作似乎这之前没有经历过任何训练，精神强度似乎也没有多坚固……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就在修撤掉异能的同时梦野久作扑倒了她掐住她的脖子泪流满面的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只有我要遭受这种事情？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爸爸、妈妈、那些人！我好痛的啊！为什么他们听不到？我不是被深爱着的吗？我不是被神爱着的吗！神为什么听不到啊！为什么不来救我啊？！为什么尽是些不公平的事啊！！！——”

“因为没有神。”

修平静地回答他。

后背好像被地上的玻璃划破了，比起背上的疼痛梦野久作的攻击真是不值一提。说到底也就是个六岁的小孩子，就算拼尽全力也只能让她呼吸有些困难。

“但是世界是公平的。你现在遭受的不幸都是你拥有这种力量的代价，即使你不愿意。你也好我也好，谁都没有选择自己初始设定的权利。神，你相信的会来爱你的神——从来就不存在啊。”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小孩子的眼泪滴落在修的脸上，和着血迹滑落，留下一道道痕迹。

“那为什么你要救这些不相干的人啊？明明是他们先伤害的我，为什么不来救我啊？神爱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啊？”

所以说她不喜欢小孩子啊……即使看上去可爱，也实在是太麻烦了。

“我不是神，救不救那些人也无所谓。但是，我是来救你的。”

突然被太宰修护在怀里躺倒在地的梦野久作抬起手，白嫩的手上此刻一片濡湿温热，那全部都是修的血。

“可恶！浪费太多时间了吗……”被幻觉和头痛影响了五感只来得及避开内脏，子弹没有留在体内，因为高温伤口的出血量比预想的还要少。修睁开眼惨白着脸盯住身下发呆的梦野久作，口气比刚才还要冷淡。“比起期待那些不靠谱的神，至少我可以保证我倒下之前，你不会死。在回到横滨之前，这是我唯一的保证。”

“怎样？”修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