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2/2)
冒着雨一脸肃色的摆在庭中。葛钰不由地想起昨夜死了的孙婆子,这一幕何其的相似,只是一个在夜晚,一个在白日。
但似乎境况还是要好些,毛竹板至少没红木杖瞧着瘆人,而她也不似孙婆子那样为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只要不是葛家家法,管它是毛竹板还是红木杖,她都无所谓,加诸痛苦于身的不是自己,人在屋檐下由不得愿不愿意,至少不会受了苦还心中膈应。
她趴上去,沙沙而下的雨珠打在身上,凉在心头。
噼啪噼啪,在葛廷之怒目之下,挥板子的小厮没敢留力,抡圆板子狠劲儿的砸在趴着的人腰背上。
混着雨水,声音时而沉闷时而脆响。
痛,令人头皮发麻深入骨髓的痛撕咬着葛钰的神经,她咬着牙,双手交叠在身前死死地扣住条凳,才不至于跌落。
可如此,也止不住声声闷哼从口中溢出去。
雨迷了她眼睛,顺着脸颊流入细细的脖子,冰凉的让人三魂发颤。
一下接着一下,一板接着一板,无人叫停也无人敢停。
葛钰模糊着眼看着朦胧的夜色,条凳下浅浅的积水,觉得从来未有过的宁静。恍惚间一个人影来到她跟前,俯视着她,好似说着什么话。
她听不清,才觉得宁静又耳鸣得厉害。
葛廷之挥停板子,见葛钰模样也是心头发紧。
“你知错吗?”
“……”
他见她好似未听见,蹲下来,抚抚她湿漉漉黏在一起的头发,凑到她耳边问:“你知错吗?”
只要她认一句错,就够了。趴在凳上的葛钰是多么的乖巧,像她娘一样温柔,不会对他横眉冷眼,胆大放肆。
葛钰动动发白的手指,吸吸气,眼前的人与物渐渐清晰起来,雨水蛰着腰背上的伤疼得她眼花直冒,耳边似魔咒一般回响着葛廷之的话。
“知错……”她轻念,不及葛廷之放下心,蓦地抬起头,双眼发红的盯着他,“你打死我吧。”
葛廷之坐在地上,整个人如同秋风落叶般失态,她眼中的恨不似作假,那么的认真、浓烈,让他无从遁形。
是真的亏欠了她,眼前这个趴着奄奄一息的人,是他的女儿,有着同他年轻时不服输的倔强,她是真的不认他了。
葛廷之抖抖手。
他害怕起来,习惯了精于算计将事情掌控在手中的生活,无法接受脱离手掌的变故。
何况,还是步不出府的家事。
葛廷之作着最后一分犹豫与挣扎,看看条凳上的人,狠心地站起来。
“打,接着打。”直到打醒她为止。
板子又被挥舞起来,沉静的沉痛被唤醒,活络的像条条吞肉噬骨的虫蚁,上下游走在葛钰的腰背。一口血混着唾沫卡在喉间,她死咬着牙关,发白的指骨抠在凳沿血珠直冒。
“你松不松口。”
葛廷之问得急促,也问的小心翼翼。
“不。”
葛钰摇摇头。
尽管忍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其心也亦坚韧。这是她娘未用言语教过,却处处以身为则告诉她的。而她娘唯一的不该,就是选错人并对那人抱有不应有的希翼,以至遗憾终生。
又是几板子下去,葛廷之匆匆叫停。他怕,他真怕她一直死倔下去打出好歹来。
葛钰软软的趴着,连折磨她的板子停了也不知,只觉得眼皮困得厉害,想耷下静静的睡下去。
她动动手肘,一个圆硬之物在袖中滚了滚搁的她不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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