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读道源(1/2)
第二章夜读道源
张洋来的府邸并非自家的张府,而是徐员外的徐府。这其中自有张洋的思量,毕竟徐员外所求之事甚大,张洋左右思量,首先是须得将事件处理化解的主导权抓在自家之手,然后再寻一个稳妥的方式化解。适才佯怒拂袖而去,既是对自家被动局面的化解,也含有对徐员外的考量。如果徐员外看不出张洋不愿撕破面皮致双方俱伤的意思,眉眼不通透,这等曩货自家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哪怕抢先出手挑动镇中舆情,先将徐员外仗势欺人,胁迫读书人自断前程的恶行散播出去,再断一个徐善才无药可救,绝症在身的局面,双管齐下,虽有隐患,但也有一线破局之机。如徐员外体谅到张洋的心思,则可另行定下一个隐秘稳妥的化解之道。至于如何化解,张洋在漫步途中也初步思量了一个大概,此时见徐员外精细而不失稳重,没有急火迷失了心窍,自是暗暗点头,心道这徐员外到底是挣下个诺大家业的精明人,心思剔透,此事倒是可以推一把。
张洋推门而进,门后左侧有个门房,门房不大,两丈见方,室内一张方桌,两条长椅在侧,一个青衣老奴正在一侧长椅上浅坐,身子斜趴在方桌上打盹,一呼一吸,浊气起伏间,引得方桌正中的青铜油灯明暗闪动。徐员外见状小眼儿一瞪,正要含怒呼喊几声,教训下这个偷懒的家奴,张洋白袖一挥,抬手制止了徐员外。
“额,张公子,这是何意?”,徐员外一愣,又见张洋在踏进侧门后就停步不前,更是不解。
“徐员外,你的心思我明白,恕吾直言,此事所涉,于彼此而言皆是甚大,不可不慎。吾虽不忍见善才沉珂难渡,有意只手相援,却不可将前程尽付徐员外一念之间”,听得张洋又有拒绝之意,徐员外急道“张公子但有所求,某无不应允”。
“善,徐员外所托,吾应下了”,张洋话音刚落,徐员外喜出望外,连连作揖,没口子的说到“公子请讲,有何所求,何时可以开始医救犬子……”。
张洋抬手再次制止徐员外的絮叨,在徐员外欢喜放光的眼神中不疾不徐的说到,“明夜子时,镇中清水河码头,请徐员外将善才抬至船中,船挂一帆,上写金山城三字,吾届时自去寻来,无须任何外人在场,吾与善才泛舟而下,直驱下游金山城,后日回返镇中。徐员外所求之事,吾途中自会完成”。
“哦,这般行事,倒是稳妥”,徐员外听后一思量,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碍。泛舟而下,去金山城,途中张洋守着昏迷的徐善才咏诵《道源经》百遍,没一个外人知晓,更没有亲眼见证之人,于张洋而言自是十分隐秘稳妥,就算是事后徐员外有意说起,张洋否认,此事真伪也没有足够的可信度。徐员外自是无意做这般恶人,遂一咬牙,说到“如此便罢,就依张公子,明日子时,某送犬子到码头静候大驾。大恩不言谢,公子乃信人,犬子性命就拜托公子医救”言罢,长揖及地,及待起身,放眼一望,张洋已飘然而去,一袭白衣,仿佛含蕴抱月,不一会儿便隐入街角长巷。
“此子不凡也”,徐员外望着张洋远去,不禁再次感慨。大事得筹,心愿一平,徐员外不由心胸一畅,眼角一扫仍旧抱怀酣睡的青衣老奴,轻哼一声,笑骂道“老泼才,端的好运气”,也不再去叫醒喝骂这个老奴,随手掩门,转身一步三摇,自向内宅而去。
张洋自顾自漫步回转,一刻后也回到府中,将张府侧门一推,门后闪出个小厮,见张洋回来,忙弯腰见礼,叫到“公子回来了,小的这就通知张婆子给公子烧水沐浴去”。“嗯,不忙,小成睡了吗,且唤他来书房,吾自有吩咐”。门房小厮知晓公子书童张小成向来懒散,忙遮掩说到,“没有,没有,我就去叫小山到书房见公子”。张洋一笑,也不揭破,自向书房而去。
张洋府中也有大小三四十间房,花楼,相比镇中富贵人家虽规模不甚大,但该有的却也一样不少。张洋坐在书房雕花镂竹的红木大桌前,浅尝了口丫鬟送来的雨前绿兰香茶,想着今晚徐员外这出,又隐隐陷入沉思。
“公子回来了,唤小成何事?”,一个年在十一二岁的小书童眼角带着倦色,掩口打着哈欠进屋问道。来的正是张洋的书童小成。
“将《道源经》拿来”,张洋沉声道。
“啊,公子从来不看这般歪书,今日却是如何想起这出来”,书童张小山闻言而惊,本朝书生一般不仅不看神佛道之类的书籍,甚至对外都不能谈及此类内容,本朝虽不禁此类书籍,但书生沾惹此类学问,被人所知,无疑是自断仕途前途,自绝于皇朝官途,甚至投身入神佛道门后,俗世家业皇朝官府也要没收,只能归籍到神佛道门内,不能在俗世做官经商,甚至种地都不行。神佛道门自有皇朝划定的土地,皇朝划定各个神佛道门的土地后,两不相扰,皇朝官府势力不入神佛道山门,神佛道信徒也不在俗世发展。这个规定成俗已久,据说是七万年前皇朝开国大帝和神佛道门之间的约定,此后一直流传至今。
“多嘴,家中藏书三万卷,穷天罗地无所不包,《道源经》虽是歪理怪论,不入皇朝大道,但印证学识,岂可不知不防此类错谬,不观丑拙,何以晓正道至深致远”,对付一个随身的书童,张洋自知自家书童的顽劣迟钝,反口咄咄一批,说的书童小山顿时一蒙,呐呐然口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