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离关(2/3)
置可否。沈攸白在帷帽下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有杀气是好事。”洪鱼蕉坐在马车前,刀枪戟俱不在身,腰中悬着小篓子,穿一身紫红色带福禄暗纹的衣裳,如果不是他生了一副粗糙的面孔,说话粗声粗气夹带脏字,大概是会让人以为他是个斗蛐蛐一掷千金的富家子。
车厢里老书生一动,夏恒川有所察觉,驭马回身走在车厢旁边,敲了敲车厢。
花笺警觉地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夏恒川说道:“于先生不用再掐卦算命了,过一会这小子再哭起来,我们可没人能哄得住。”
于书生听了,收了掐卦的手。初九九二,第三爻硬生生止住。
小书童原本正睡着,听到夏恒川说话,猛然惊醒,看到书生的手,张嘴就要哭,被花笺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哭也是不哭也不是,只能狼狈地咽下去。
花笺柔声说道:“男子汉顶天立地,别哭。”
小书童吞下了眼泪,花笺柔声安慰了他一阵子,轻轻唱起一支南方的小调,小书童靠在于书生身上,静静听着,神色迷蒙。
花笺低首在自己的匣子里翻出一套香具,想在车厢里燃香替小书童宁神,想了想,又收了回去:“夏公子好像不喜欢这种测算之事。”
小书童心有所感,看了看于书生,书生点了点头,小书童说道:“少爷说,夏公子不喜,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反正不管他怎么选,都会有人逼着他走下去。”
车厢外沈攸白听到这稚声稚气的一句话,立即就要翻上车去,教训小书童一番。
夏恒川一看她,沈攸白停下了手上动作,轻声说道:“别吓到孩子。”
沈攸白刚要张嘴争辩,洪鱼蕉说道:“这书生说夏恒川两月,不对,一个半月之后有一大劫,如果夏恒川真应了那劫难,这书生还有一大测算,小闺女你也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沈攸白脸色阴晴不定。
夏恒川道:“开城门了,你进车厢里去。”
沈攸白进到声,讨好地对她笑笑,于书生对她点头示意,小书童抱着于书生的胳膊,又进了梦乡。
沈攸白坐在一边,问花笺:“你会唱多少这样的歌?”
花笺说道:“不算太多,大部分都是我娘生前唱过的,我的是那公主唱给我听的,有些都已经忘了。”
沈攸白点头,眼中温柔一闪:“继续唱吧。”
夏恒川一行清晨时跟在几个商贩身后出城,向着南方而去,他们身后巡捕出城,追了十里之后无功而返。
沈攸白离开车厢,乘了一匹无人的马,稍稍落后夏恒川半步行走。
离城五十里之后,洪鱼蕉看看自己肩膀上趴着的一只小虫,叹息道:“死了啊。”
花笺在车厢里无聊得很,原本低头看小书童读书,听到小书童读错了,时不时出声指点几句,一开始她每说一句,书童都要看看书生,想不到书生每回都点头承认。这让小书童震惊不已,难道这位姐姐有着天大的学问,久而久之,小书童也不再回头看书生,静静听着花笺解经。
花笺见小书童不再问书生意见,喜笑颜开又有些许得意,于书生闭目养神。
直到听到书童对《孟子》里对“折枝”一语的解读,前朝大多儒生,都解为踮脚折树枝,花笺则解为按摩。
小书童心意与书生相通,捧着书本,替自家少爷问了一句:“少爷想问,小姐的爹是不是曾是南方硕儒?”
花笺咬着手指沉默一阵,笑道:“我怎么还会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情,都忘了。”
此时她刚好听到洪鱼蕉在外面说死了,急忙捏着狐裘的领钻出车帘,坐在了洪鱼蕉身边:“什么死了?”
洪鱼蕉抬了抬右边肩膀,掉下来一只小虫子:“这虫子。”
一出生就是一对,一个死,另外一个也不活,可不像是那徒有其名的鸳鸯。
花笺轻声尖叫道:“快拿开!这是什么虫子?”
洪鱼蕉反是拿了虫子扔到了花笺身上,又把她逼回了车厢里,洪鱼蕉嘟囔了一句:“这可是老子费尽心思养出来的,有什么好怕的。”
离饮马关之后,再过一道横断一线的山脉,山脉北侧冷气聚集尤其冷,山脉以南则明显地气候暖湿起来,已经有了春意。
杨柳抽芽,迎春绽开大片,花笺从饮马关离开之前,摘了一大包的腊梅花,此时渐渐失了香气。她把自己缝制的柔软香囊凑到鼻尖深深嗅了一口,却好似吸入了南方的暖春天气,脸色明媚起来。
相比花笺,沈攸白脸色一直越加难看,离两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于书生再不肯替他掐算,夏恒川满身悠然毫不在意,她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更是担心夏恒川死在这两月之期上。
夏恒川调侃道:“要不然我们先来生个孩子,万一我在了这,你们还能等上个十几二十年。”
沈攸白恼怒出掌,却在触到夏恒川额头时前又迅速收了这道掌气。
到了南淮路,夏恒川仍旧是举棋不定的姿态,沈攸白倒也没有催促他,只是带他见了见牵线人,逐渐让他了解到了手中这一张网有多大,而他就要要做那收线之人。
沈攸白道:“除了这些暗线,家中长辈暗地里已筹备了些许兵马。”
夏恒川一直神色淡淡地,似乎也不在乎这回事。
沈攸白恨铁不成钢般地一咬牙,又道:“大舜遗民这些年在铃吾一直属于四等人,被人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假如鸿钧朝的君主能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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