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寻找父亲(4)(2/2)
了断头台,啊……临刑前丹东对罗伯斯庇尔说,下一个就轮到你的人头落地了。丹东的话,最后不是成真了吗?半年三个月的,不需要长,时辰一到,一语成谶。古今中外都是这么回事,距离再远,时间再久,人性变了吗?——没有。只要是恐怖暴政,啊……人人自危,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钱晓星从未见过父亲像今晚这样,说了这么多话。他要么是老了,要么是酒后,要么是经历了一场梦魇,要么兼而有之,和老兄弟,和老妻儿子,将一肚子的话倒了出来。
二叔喝得醉里马虎的,拉着侄儿的手对钱母说:“今天没有外人,随便乱说说,说完就完了。晓星他爸的事,外人不晓得,但也可能有人传。万一有人问起,你们不承认就行了。也不要声张。小柳既然不在,她不晓得,我看也别跟她说了,多张嘴就会多话,难免不传出去。”钱母勉强笑了笑说:“知道了。我们又不傻。”钱晓星说:“二叔你没喝多呀?头脑清醒得很呢。”二叔笑说:“你二叔别的优点没有,喝酒不误事的优点还是有的,哈哈。有个老领导也这么夸我,说我喝得再多,头再晕,但心里清楚,不乱来。”
钱晓星跟着笑。他心想二叔你即便不照应,我也不会告诉柳栀。也不仅仅是因为,夫妻关系现在糟了,而是之前关系没糟时,他已有了心理阴影。柳栀曾把他认为的家丑,拿出去说笑。那件事伤了他的心,让他不再掏心窝地跟她说任何家事。而今家里又出了事,如果柳栀问起,他该怎么回答?她会怎么问?他得做好应对之策。
其实那个所谓的家丑,是城市家庭寻常的房产署名。他们在花柳医院附近的那套婚房,在重新登记房本时没将柳栀的名字加上去。柳栀心中怨愤,日后动辄拿出来说事,以至于小色姐偶然一次碰见钱晓星,也抖了这事。钱晓星感觉不是在笑他,是在笑他一家。他意识到柳栀将这种家丑宣扬出去了,以换取外人道义上的支持——还不晓得她奶奶妈妈背后怎么说这事呢?
那个房产本身属于婚前财产。柳栀是学法律的,承认它是钱晓星的个人财产,相当于钱家父母的赠与。但她打感情牌,说没她的名字,就是不信任她,不爱她,她没有安全感,又反复说三观不合。钱父其实无所谓,只是钱母想得细,说万一过不好,离婚了怎么办?房子不是车子,车子不值钱,开跑就算了。钱晓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处于心理劣势,便承诺上交所有收入,以后再买房,只署她一个人的名。这波险象环生的洪峰,总算平稳过去了。它让柳栀更加确认别人靠不住,凡事靠自己,与其琢磨在婚姻中如何利益最大化,不如花时间琢磨如何赚钱,打拼自己的事业。
爱是明智的,恨是愚蠢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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