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将军中邪(1/2)

一连三天，霍美意都没有再来探监了。谢玉秀好几次听到过道里一点点动静，眼中就露出欣喜的光来，可是很快就黯淡下来。

“别望了，你还真当那些富贵朋友，会在你落难的时候，对你不舍不弃？真是太天真了，这会儿，人家早就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余清水斜着眼，嘴里含着一根稻草。

谢玉秀却不以为然：“可能她有事，等她有空，一定会来看我的。”

“一个千金大小姐，除了吃饭，睡觉，玩，还能有什么事？”余清水声音突然提高：“我也是老眼浑花，看人不准了。我相信，你跟那个燕庆山，的确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要是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他准会给你递个信呀什么的。”

“又或者，人家只要动一下嘴皮子，跟知府大人支一声，你就无罪释放了。可惜啊……大妹子，看来这黄泉路上，我们俩的伴是做定了！”

这几天，谢玉秀没有少听她冷嘲热讽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

“谢玉秀，有人看你来了。”牢狱突然大声喊道。

紧接着，霍美意就出现在牢门口了。

“玉秀——”

“霍小姐——”

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霍小姐，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发生什么事了吗？”

才几天不见，霍美意的眼睛深深地窝了下去，面色发黄，整个人一点儿精神气儿也没有。

“没，没事。就是晚上睡不好，所以……”霍美意目光闪躲，欲言又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啊！”谢玉秀急了。

“哇……”霍美意却失声痛哭起来：“玉秀，呜呜……呜……”

这下，谢玉秀更加着急：“你别尽顾着哭啊，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将军……将军……”

余清水的目光像一支锐利的箭一样，盯着谢玉秀，让她说不下去。

“玉秀，这几天，府上天天晚上闹鬼，搞得人心惶惶。庆山哥哥他……他……”

“将军大人到底怎么啦？你倒是说清楚啊？”谢玉秀再也顾不得余清水怎么看自己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我睡的地方有鬼出现，一会儿披头散发，邋遢不堪；一会儿又浓妆艳抹，妖艳万分。我半夜惊醒，就看见那女鬼倒挂在屋梁之上，鲜红的舌头吊下来好长好长……”

谢玉秀真是快急死了，她明明要说燕庆山，可是讲了老半天，还是没有讲清楚燕庆山到底怎样了。

“……第二天我换了一个房间，可是她还是来了，笑着穿过墙壁，径直朝我床前走来……玉秀，玉秀，我吓得都晕过去了。”

“那……将军他，他没事吧？”谢玉秀一边拍着霍美意的肩膀，一边问道。

不提燕庆山还好，一提他，霍美意竟哭得更加厉害了。

“庆山哥哥他……他把桃木小剑借给了我，他自己……”

谢玉秀骇然：“我不是叫你再去求一把的吗？”

“我……我还没来得及去。这几天，周管家找了一个道士在府上到处作法，可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那女鬼神出鬼没，昨天晚上，庆山哥哥差点儿就……差点就被那女鬼要了性命。”

“啊……”谢玉秀心里一阵寒冷，不敢再往下听。

半晌，才轻声问道：“将军大人，他没事儿吧？”

霍美意抽噎着说：“幸好为林哥这几晚在府上守着，紧要关头，为林哥赶来，救了庆山哥哥。可是庆山哥哥却像是中了邪，高烧不退，有时还说胡话。”

“那有没有找郎中看过？”

“没用，那些庸医连脉都把不出来，就知道摇头，说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

“玉秀，为林哥说，眼下只有你能救庆山哥哥了。玉秀，为林哥说当日只有你能看到女鬼，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丫环，你一定有办法对付鬼，也一定有办法救庆山哥哥。是不是这样，玉秀？”

谢玉秀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空有一双鬼瞳，却不懂对付鬼的办法，更不要说怎么挽救中邪的人。

她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余清水。

余清水却一副老眼昏花，装聋作哑的样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翻身朝墙内，只留了个后背给谢玉秀。

“霍小姐，我……我……”谢玉秀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

“玉秀，求求你，救救庆山哥哥，你一定有办法的。只要你能救庆山哥哥，我马上去找知府大人，求他放了你。”

“霍小姐，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救将军，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真的，霍小姐，你相信我的话。你快点去找找其他办法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谢玉秀内心纠结。

余清水救了自己的情敌，一夜苍老如斯。

自己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面对突然而至的苍老。

霍美意绝望地后退两步，泪眼朦胧：“玉秀，你不知道，在美意心中，庆山哥哥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他说不能违背父母遗命，要娶沈如君为妻，我就默默地祝福他，发誓一辈子不嫁。”

“现在，他孤身一人，我以为，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让我与他在一起，可是……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爱他，他就……”

霍美意跪在牢门前，哭得肝肠寸断。

“要是庆山哥哥死了，我也不想一个人活着，我要到下面跟他做伴。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下辈子，我说什么也不会错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