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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怎么办?”江栋看似在同女儿说话,何尝不是在告诫这个胆识过人,大有主意的孩子?这孩子在本地无亲无故,又小小一个没有自保之力,现下留在江家,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果然,他话音一落,那孩子的手便松了。杜氏赶快抱他回榻,将他塞回被窝严实裹住,斥道:“你正病着,又吹一次冷风,仔细再叫瘟神娘娘抓去。”
九天十地的神灵这样多,瘟神娘娘却是江月儿最怕的神灵!
因为每次阿娘一说瘟神娘娘来说,江月儿便要喝苦苦的药。听见杜氏的话,她顿生同情,也顾不上生气了,怕小哥哥还不愿留下来,捉着两只小手面向他,作个拜拜的动作,绞尽脑汁地许诺道:“你别走了。大不了,我不骂你了。我还把我的花糕给你吃,我的花也给你戴,我的小鼓给你,我的小蛙……”
她坐在床头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也不管那孩子理不理她。
江栋站在门边,暗暗点头:看来,留下这孩子的做法是对的。做那几场梦之前,女儿便是这样,叽叽喳喳地,整天不知哪来这些话说。然而,在那之后,女儿就一日比一日地沉静下来。
当然,女儿家动有动的好,静也有静的美。但这样的静,总是叫他担忧的。
只要这孩子能让女儿不再琢磨那些事,便是他再辛苦些,也是甘愿。
杜氏眼中也带了笑意,家中多了一个孩子,便时时吵闹得像在集市一样,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她真喜欢这样的热闹,为着这样的热闹,便是多养一个孩子也值得!
杜氏轻快地绕过女儿,快步走下楼梯。
等再上来时,她手上多了一个碗。杜氏让江栋扶那孩子起身,从碗里舀了一满勺稠粥吹凉,柔声道:“快喝,阿婶特意给你熬的红枣江米粥,来,喝了它,身子就好了。”
江月儿咽咽口水,眼睛定在那碗腾着白汽的香粥上好一时,才忍痛一挥手:“我的粥也给你,你快喝了吧!”
便是江家男人在县衙做书办,日子过得很不差的人家,像这样用上等江米熬的粥,江月儿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喝得上一碗。她舍下这样一碗好粥,已是用了很大的诚意要留他呢!
那男孩嘴角一抽,不期然对上杜氏那双温柔中不失慈爱的眼睛,心头微微一颤,一个字不觉脱口而出:“娘……”
这一声险没将杜氏的眼泪招下来,她擦着眼睛,迭声应道:“唉,好孩子,好孩子!从今往后,阿婶就是你的亲娘!”
哪怕这个女孩子目前虚岁还不到五岁,才只有笤帚疙瘩那么高,她也觉得,自己个儿被占了老大的便宜,吃了不得了的亏哩!
但被这一嗓子提醒,江月儿想起来,这个便宜当初仿佛还是她撒娇耍赖才磨得人家改口的,现在翻脸不认的也是她,这也太……万一叫姓顾的抓住话把把她噎回去,那多丢人哪!江月儿羞得一偏头,趁杜衍没想起来,赶紧蹬蹬蹬蹬地跑出了门!
杜衍根本没功夫想这个,他现在很激动:若说小胖妞说知道自己真名的时候还可能是为了出气在戏弄他,但她冲动下吐出的这一句话反而证明了她前一句的真实性!
关于他,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事!
而且这些事江家阿叔没告诉他,或许是不愿意他知道。恐怕他拿着小胖妞说漏的话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知道更多有关他身世的事,看来还得着落在这小丫头的身上。
不得不说,聪明人就是容易想太多。不过杜衍自己怕也想不到,他这样九曲十八弯地一琢磨,反而误打误撞地找对了正主,还让这个正主免于在父母面前暴露了。
到白婆在楼下喊吃饭的时候,杜衍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杜家留下的三个大人完全没看出来,这半天里,两个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杜氏看来,就是两个孩子又闹了别扭,才互相不睬对方。但向来苦夏的女儿今天胃口极佳,比平时还多吃了半个蜜汁火方,连衍哥儿那个吃饭向来挑嘴的孩子都就着冬瓜虾米汤多进了一碗饭。能吃能喝的,还能有什么大事?
杜氏观察着,也就放心了下来。
吃完午饭照例要歇中觉,江月儿心情愉快,就是怕顾大坏蛋今天还会跟她睡一张榻,横他一眼,抢先将小蛙抱到枕头边,自己个儿躺上竹榻,从眼缝里观察起旁边人的动静。
杜衍没说话,他起身到了窗边,打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江月儿放下心来,毕竟困意浓浓,没一会儿就呼呼睡去。
半个时辰后
江月儿在小蛙“咕呱咕呱”的叫声中醒来,迷迷瞪瞪地咕哝了句:“阿敬,你快把小蛙搬走,好吵。”
“阿敬”顿了顿,方道:“你先把我的名字叫对。”
江月儿还迷糊着,顺嘴就答道:“名字?你不就是阿——”突然一个激凌,她全醒了!
阿敬,啊不,那顾大坏蛋不知何时搬来一个小杌子,端坐在她床头,正目光灼灼盯着她。
看见她清醒过来,杜衍目光微暗:小胖妞警惕心还挺高!
江月儿头一撇就要拿手薅开这家伙,被顾大坏蛋抢先按住:“你今天说过的,你会告诉我的真名。”
刚刚醒来,江月儿脑子还钝着呢,只勉强记得:“那我还让你唱歌呢,你不也没唱完?”
杜衍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立时面红如血:“那我给你唱完,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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