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以猪断案(1/1)

“老朽验尸大半辈子，却从未听说过这种论断”那四个仵作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率先站了出来，他故作深沉的开口，可眼眸深处那抹恐慌并未逃过姜沫晴以及杨上卿的眼。

“在下验尸十年，可谓遍阅前人典籍，也曾未看到过此种论断”见有人带头，另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仵作也站了出来“依在下想，这大火焚烧之时，会令人的身体剧烈纠缩，脸部肌肉尽毁，那牙齿口腔外露，炭灰烟尘落入嘴中，再进入人体，应该也在常理之中吧？”

“卑职也这样认为”又一个仵作冒出了头“这个事情，不能空口无凭，夏谷主若想令我们信服，就得拿出真凭实证。卑职同三位同僚虽才识学浅，却也在这一行干了大半辈子，夏谷主至多不过年方十八，却知道连我们都不知道的事，卑职好奇，不知夏谷主从何知晓，还是，只是发现了尸体里有烟灰，便信口胡说”

“大人，卑职也同样认同，夏谷主的这种论断，闻所未闻”四个仵作里最后一个也出了声。

虽然他们四人平时在验尸时，意见从来不统一。但是，对于这件事，他们还是得一致对外，过了这坎再说。不然

“烦请大人找两头猪来”姜沫晴无视四人的挑衅，平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卓侍郎大怒“夏谷主，这天子脚下，公堂之上，你怎么敢扯到两头猪的身上”

那怒火中烧，恶狠狠地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沫晴提出的不是猪，而是他的先祖。

“大人错了”姜沫晴笑道“这猪，可是草民的实验品，是草民方才那个论断最好，最直接的证明”

“用猪来作证明？”刘御史笑，嘲讽意味十足“夏谷主果然是特立独行啊！”

“不用猪来作证明，难道用活人吗？”姜沫晴反唇相讥“草民可不像那幕后之人，那样丧心病狂，便是用这两头猪，草民亦觉得十分残忍，只是，为了那二十六条冤魂，也只好对它们残忍一回了。”

杨上卿听着听着，也觉得一头雾水，不由发问：“夏谷主，你到底要怎么证明？”

“回大人，这猪与人虽不能相提并论，可却同样是由哺乳而生，具有和人相似的器官。草民今日拿这两头猪来实验，一头打死了再以火焚之，另一头，则活活烧死。之后，再切开猪的喉管和身体，察其体内变化，若果如草民方才所言，便证明，草民推断切实可信”姜沫晴解释

杨上卿哑然失笑“这倒是个好办法，不知几位同僚以为如何？”

既然杨上卿都已经发话了，其余人就算再有意见，也不敢表露，只得轻声附和“杨大人做主就好”

而那四个鼻孔朝天，出言挑衅姜沫晴的四个仵作，额头冷汗淋漓。

至于其他验尸官皆浑不自觉的点头“大人，这个法子倒是妙极，若真能证实这一论断，我们必将这事写入典籍之中，供后人所用”

“恩，去准备吧”杨上卿点头。

很快，两头猪被两个衙役牵了上来。

“开始”杨上卿一挥手，那俩衙役便又将猪牵了出去。

一只用乱棍杀死，扔入火堆。另一只却直接架到火上去烧。那只死了再烧的，十分安静。但那活活被炙烤的猪，却叫得凄厉异常，令人不忍卒听。

姜沫晴慢吞吞开口“闻一兽之惨嚎，便已毛骨悚然，又何况是二十六人的哀嚎？世间没有比烧死更痛苦的死法了，比千刀万剐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想看，那几个年幼活泼的幼童婴孩，最小的还不到一岁。还有那几个老人。他们在火里挣扎的情景”

她的声音冷而沙哑，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飘忽感，像一只无形的手，将一幕幕惨绝人寰的画面徐徐拉开。等到那头猪彻底被烧死，在场的每个人也都冷汗涔涔，似乎亲历了那一场场血腥残忍的屠杀。

场上有胆子小的，直接吓得浑身哆嗦，甚至跪倒在地。

而这效果，正是姜沫晴要的。

暗地里关注姜沫晴动静的几人收到消息后，满是猜忌：她是上辈子和猪有仇么？上次让人上猪，来了一个人畜之欢。这次直接火烤。

后来他们询问姜沫晴为什么时，姜沫晴答……当然，这是后话。

大约两盏茶的时间过去后。

两头被烧得焦黑的死猪又被抬了上来，大殿上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肉香，却令每个人都忍不住想要呕吐。

姜沫晴带着手套，如一个屠夫般手执解剖刀，笑容诡异冰凉，她向坐在一旁很没有存在感的礼部尚书李大人扬眉“真相即将揭晓，李大人不靠得近点吗？”

要知道，据她所查，这个李大人就是这三场焚烧案的帮凶。

当然，还有那个没在现场出现的赵大人。

李大人死死的盯着姜沫晴，却还是听话的上前。他倒要看看他是否真能证明，还是

姜沫晴最先割开的，是那头被杀死后再焚烧的猪的尸身。她切开猪的喉管，那里面异常干净，未见一丝烟末炭灰。

李大人的脸色开始发白。难道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一具”姜沫晴又动手切开活活烧死的那头猪的尸身，边切边认真的给旁边的李大人科普“李大人，瞧见这炭末了吗？很多很浓密，对吧？其实被活活烧死时，不光会有烟灰炭末产生，还会出现这样的水泡，还有，肺脏这里，会出现充血水肿，形成透明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