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支离破碎的梦（10）(1/2)

之前翎一个人的时候，早上都会在学校外的林子里坐着，一会儿看看虫子，一会儿摸摸叶子，整个上午吹吹凉风也就打发过了。他认为时间必定是可以分享的，不然为什么现在两个人了，时间就不够用了呢？中午照常叶婉是要在教室里吃午饭的，她拿出昨晚准备好的盒饭看了眼一旁端坐着的翎，后者正好也在看着自己，“你不吃午饭？好像你早饭也没吃吧。”叶婉居然花了一个早上就习惯了翎这家伙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要是哪天这人不在了，她没准会想念，没准。翎总喜欢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很奇怪的话，“我不用吃饭。”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只会用平静的语气说话，就好像一个吵了大半辈子架的臭老头一样，老了，需要休息了。不过不幸的是，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尘世中，就算是世外高人也很难独善其身。

叶婉早就发现门外聚集的那一帮仿佛会繁殖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了，她知道这个午休肯定没那么平静。下意识地叶婉看了眼不远处的徐飞，这家伙直到现在脑袋也没从胳膊里拿出来过，好像生了根一样。但是这不足以使叶婉放心，这学校里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现在是确确实实出了事儿，就像春天里的一场大雨一样，来找麻烦的必定是如春笋般一个接着一个。她又看了看身边仔仔细细翻阅着自己笔记本的翎，这家伙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但却会莫名的让人安心。叶婉也明白所谓的心安，都只是暂时的。

所以当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壮汉并径直走到翎的课坐前面的时候，她并没有很吃惊，不过在对方一言不发便一脚踹在翎的课桌上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地抓住了翎的胳膊，顺手将他往身后拉，就像一个着急着保护小鸡的母鸡一样，只不过这小鸡也是出门混过几年的，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半步。桌子是铁质的，薄薄的铁皮往往没受多少力却动静很大，“轰隆隆”的声音像打雷一样，班级里仅剩的几个学生都不自主地吓了一跳，只不过徐飞仍旧是趴着，他大概是哭累睡着了。桌子并没有被踢动多少，仅仅是稍稍偏离了正常的方位，便被翎一掌给死死按住了。不过“雷声”惊天动地的，倒是给了那壮汉几分多余的胆子，他说话的时候似乎都带着杀意，“你这家伙课桌往走道上摆，挡着我道了！”不过翎一下子就分辨出来这家伙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他还只是个学生，就连打个架都得面临着记处分，更别谈什么杀意了。杀过人的和装腔作势的光看眼神就能分辨，翎转头看了眼叶婉，对此更加确信了。

“别胡闹，我叫老师了！”叶婉误解了翎的眼神，这不能怪她，毕竟翎这家伙无论啥时候都一个表情。于是便想着把眼前这个意气用事的壮汉给吓走了事。“你闭嘴！”没想到那壮汉对此并无任何惧色，还变本加厉地凶起了叶婉。“你......”叶婉哪受过这气，刚想起身与对方大吵一架，却被翎一把又给按了下去。叶婉刚想转头质问翎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却看见翎一脸轻松的表情，便安静了下来，气呼呼地把头转向窗外了。

“这是老师安排的座位，你有意见去找老王。”翎开始了他的表演。“我不管，像你这样的人渣，我今天就要为民除害。”那壮汉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学生的样子，而当他说出“为民除害”这四个字的时候，浑身上下的肌肉几乎都快要爆炸开来。“我人渣?”“你这家伙昨天不还理直气壮的，今天怎么不敢认账了？”那壮汉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洋洋得意地嘲讽了起来，那门外一帮不嫌事大的看客也跟着嘻嘻哈哈起来，叶婉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意思。“可我至少道过歉了，你呢？”翎脱口而出，就好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么一句话，只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说出来而已。他虽然看起来天真，但是这些最基本的人情事故还是懂的，不管是眼前的还是藏在人群中的，那些恨着自己的不过就是嫉妒着自己的。而嫉妒会是这帮人丧失最基本的逻辑思维能力，其最明显的表现是拿着自己的罪孽却渴望着把别人打下十八层地狱。翎这话意思很明显了，那壮汉脸色一变，果然这家伙也在某个寂寞的夜里猫过窗户。敢问整个男生寝室的，谁没有呢？不过能够猫着窗户泡到女神的，还真就只有翎一个，这也是为什么翎成为了众矢之的。于此翎一直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他从来就不慌，正如他对于这个世界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他活在这个世上从来都不慌一样。

这件事的结局是，羞愧着离开的，不仅仅是那壮汉，教室外的人群很快便散了。

“怎么？”翎突然间觉得叶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感觉多了一些温柔。“咋了？”对于几个小时前还对“盯”这个动作有非常大的成见的叶婉来说，居然能够一边盯着翎的眼镜一边说出这话，可谓是奇迹了。“你盯着我看的眼神有些我说不清的东西。”“哟，你说不清，这还真是少见。”“是呀，要不你给我解释解释？”

“以后吧。”叶婉说着，好似这话中的以后，是一个切切实实存在着的时间一样。而现实是，对于她来说，所有的的未来都是虚无的，将希望寄托在未来则是相当愚蠢的行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人在那种难以表述的情感面前，往往都是愚蠢且毫无逻辑的，所谓激情，大抵上就是如此吧。

“那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