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遥指杏花(2/2)

话音刚落。屋外头就传来一句：“老子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一个毛头小子管什么闲事？”

刘默默笑着说：”别理他，老毛病了。早上为你煮了一大锅子面条，谁知道你什么都没说就跟着谭虎跑去市集了。这不，面条吃不完，爸又舍不得浪费，硬撑着午饭晚饭都吃面条，说他他还不乐意。“

这倒是自己的不是了，江南嘿嘿笑了两声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对了，默默姐，我今天在市集上给你物色了一对耳环，你戴戴看好不好看。”

刘默默愣了愣，笑骂道：“这不会又是你顺手从那个摊位上顺来的吧！”

“这次真没有，这真是我买的！”

“真的？”刘默默眼里透出一丝笑意。

“天地可鉴啊！”

“行了行了，先吃饭吧！”

“那个，默默姐，你戴上给我看看呗？”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毛头小子！在不吃饭可就凉了！”

。。。

吃完饭之后江南偷偷溜进一个李大爷家的鱼塘里边洗了个澡，顺道还摸了两条鱼乐呵呵地溜回家。

换好衣服之后江南躺在床上，看着从窗外洒进来的斑驳星光。

江南是个孤儿，打小跟着一个瞎了眼的老头在山上混生活，这个名字便也是那个老头给取的。据说是那个老头捡到江南之时恰巧在一条大江的南面，便称作江南。

那个老头总是那一块布蒙住自个的脸，只露出嘴巴与鼻子再外。那老头是一个猎人，据说也是一个老猎人捡来的孤儿，打小也是从山里长大。

可是那老头少年之时心里满是少年的狠劲，待到那收养他的老猎人去世之后，收下那老猎人传下来的玉扳指，凭着习得的一身武艺下山讨生活。走南闯北大致几百年之后经历了一场恶战，被人震裂了一身经脉，还弄瞎了双眼，之后便回到了小时住的山上靠打猎为生。

虽说双眼失明，身体老迈，仅仅只凭借着自己一双耳朵与几百年斗勇好狠的功夫便能够在满是危险的大山里边讨出一条活路。

那老头性情古怪，不许江南叫他为爷爷，叫他老头他却是开心的很。时不时对着江南恶语相向，却又时不时给江南细细说听些他在外面走南闯北之时的妙事。

江南听着这个老头总是说些在外边发生的事，虽说有些向往，但是他的性子却不同于那老头，总是一副游哉悠哉的样子。老头教他武艺他偏也不学，教他诗词他也只是随口念上两句，那老头随口哼出来的十八莫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除了十八莫江南小时候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随着老头去打猎，倒也奇怪的是，江南打小不习武艺，在丛林之中却身手敏捷地像一只猴子。老头知道江南是习武的好料子，不忍就这么荒废掉，便时不时在山里取一些药材熬成药汤给江南洗澡沐浴。这样做虽然不能给江南提升武艺，但是至少也保护好了这副好材料，莫要在戏耍之中荒废掉。

一直在山里生活了十六个年头，那老头自知时日不多，便予了江南一张地图和随身带了一辈子的玉扳指，叫他去外讨活路，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山里，那没有甚么出息。

老头死得很安详，临死前还叫江南给他烧了一只烤鸡。

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啃着一只鸡腿，抬头任凭落日的余晖照在自己脸上。对着那落日道了一句别了，又吃了一口酒，这才闭上了眼睛。

那老头在临死之前都没有摘下挂在自己脸上的黑布，江南直到那老头死后也没有摘下他挂在脸上的黑布。

在山上寻了一处邻水的好地方，挖了一个坟，将那老头传给他的玉扳指放在老头的胸前一齐安葬了。

没有寻到香，便只好点了三支蜡烛，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回家取了三两银子，将那张地图放在自个怀里，便下山去了。

谁知下山之后遇上了山洪，整个人被混混的山洪直接从山上灌了下去，待到睁开眼之后看见的便是刘默默那张蛮好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