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春宴(1/2)
春宴不似国宴,乃是皇家家宴,这样的家宴为减少些肃穆的气氛,通常都在皇家内院中举行,参加的大多都是皇家近臣与皇亲。春宴之上,一国之君正坐西方向东,太后、皇后分坐左右,众臣下行,按照官位品阶分坐南北方向,春宴开始,众人齐齐饮过佳酿之后,宴上气氛才活络了起来。
春之时节,华林园中的的冬樱花押满了枝头,清风微拂便是落英缤纷,红粉一片。
清乐响起,妙龄女子结伴步入席间起舞,妖娆舞姿时而“绰约闲摩”,时而“纷飙若绝”,时而“翼尔悠往”,时而“回翔竦峙”
众人酒意正酣之时,南郡王刘义宣突然起身,惹起了众人的注意……宫里近来有些什么事,众臣早有所闻,这场春宴原本该是与往年无异,规矩进行,但因着今年有着新鲜事的出现,众臣也隐隐有些期待在宴上看一场好戏,所以,当南郡王有所动作的时候,众臣的目光都聚焦到他的身上。
南郡王拿起席案上的酒樽与酒壶,离座行到刘骏跟前,向他作了一揖,说道。
“陛下,微臣敬您一杯。”
见南郡王行到座前,路惠南与王宪嫄相视一眼,眉头紧锁,两人隐隐都有些担忧之意,还好刘骏比较镇定,安然正坐,眉眼微笑,任谁也看不出他笑容底下的情绪。
“好。”
刘骏沉声应下,拿起自己席案上的酒樽向南郡王递去,南郡王却并没有立刻为刘骏斟酒,而是将自己杯中斟满饮尽,再将壶中余酒斟进刘骏杯中,当下,众人皆是一惊,连刘骏也是黑了脸色。
见这情形,路惠南与王宪嫄愣是被惊出一身冷汗,众臣在席,南郡王这般给君王示威简直放肆,但碍着他的身份,谁又不敢出来多说什么。
刘骏冷眼睨着南郡王那张得意的面容,中指摩擦着酒樽上的纹身并未给出反应,在众目之下,半晌,他才浅浅而笑,当着南郡王的面,他拿过酒樽,将酒一饮而尽,这时,众人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
春宴上的气氛太过诡异,王宪嫄待得实在气闷,寻了个合适的契机,她便带着自家的宫人退下了席面,想着时间还早,便择了一条稍远的路回宫,一来散散步,二来也消消食,疏散疏散紧绷的精神。
正当一行人行到一半,有人突然窜出跌在了地上,仅仅看着一处,慌张的神色近似疯癫一般。
“死……死人啦!”
那人指着不远处花丛的拐角处,呓语一般的呢喃,惊恐的声音吓得王宪嫄身旁的宫人都乱了阵脚,慌乱地护住王宪嫄时,各个的脸色都是一片惨白。看着众人的慌乱,王宪嫄反而镇定了下来,拉着近侍李泉,她疾步行到那人指着的那一处察看情况。
看到暗处的景象,王宪嫄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那横陈在地的尸体上遍布血渍,身上到处都是被利器捅出的血窟窿,遍体鳞伤已没有一处完好的身体,只有那瞪得突出的双眼在粼粼夜光下显得格外分明。
“这不是陛下身边的高德吗?”
李泉的声音,带着三分的惊讶。
“你确定?”
王宪嫄也很惊奇,尸体主人的脸已经扭曲得变了形,他怎么可能还认得出地上的人是谁?
“嗯,奴才与高德有几分交情,他左手有胎记奴才是认得的,再者他身上的穿着,确实是高德今日的打扮,所以奴才十分确定他就是高德。”
“这样……”
王宪嫄细看了一下那人的左手,果然有李泉说的胎记,想想今日看到的情景,王宪嫄心下也有了几分肯定。
“我就说他怎么陪着陛下离了一次席就没回来,原来……”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李泉猝然住了嘴,觑着王宪嫄脸上的厉色,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才该死,殿下饶命!……”
“你啊……”
看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泉,王宪嫄又气又不忍心,指着他的后脑勺,用着的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该说你什么好,我已说过多少次了,凡事要小心谨慎,小心谨慎,你倒好,口无遮拦,毫无脑子,你自个儿掉了脑袋还好,哪一天,你还想把我的脑袋也搭进去不成。”
“奴才不敢!”
王宪嫄的话说得重,李泉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硕大的汗珠覆在身上,片刻之后便浸进了他的里衣之中。王宪嫄本就没打算要怎么为难他,见他这般害怕便也作了罢,算是小惩大诫了。
“好了,起来吧。”
“喏。”
听到赦令,李泉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应了一声便喜笑颜开的起了身,重新侍立在王宪嫄的身边。
“今日,你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王宪嫄在对李泉说,也在对身后的一众宫人说,待众人齐声应了声“诺”以后,她才凑近了李泉,小声地对他说道。
“你找几个机灵点的宫人把这里处理干净,不要留下痕迹,高德的尸体……好生把他葬了,再拿些钱给他的家人,让他们安生。”
“诺。”
李泉应下。王宪嫄再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虽然惋惜,却也只能无奈地叹气一声。一切都已吩咐妥当,她也不想再多做停留,留下李泉,她领着其他的宫人先行离开。
“殿下……殿下……”
王宪嫄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声响,回身去看,只见侍候在嘉福殿的小宦官急急跑来,满面慌张。
“殿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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