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妖王水魄（一）(1/2)

翌日，忆渺突然不再苦心隐藏气息，他现在就在风城，阮倾颜和溯汐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可是，现在他们已经不打算再去打扰忆渺的生活，阮倾颜想让弟弟幸福，不想他被命运束缚，忆渺本该是不受拘束的鸟，在自己的天空自由飞翔。

几日后，那个人也来了风城，虽然压制了气息，许是觉得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也没有把气息掩藏的很好。

适逢十五月圆，群芳阁传出消息，海棠姑娘今夜破例将登台献艺，满城哗然。海棠现身群芳阁半年多，也不过露了几次面，每月月初登台献艺，这次竟然破天荒地月中献艺，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因为花魁海棠的chū_yè已经给了公子云晔，不是处子身，自然不比从前金贵；有人说是公子云晔邀请海棠献艺以迎贵宾；有人说只是海棠一时兴起；更有甚者说是公子云晔即将为海棠姑娘赎身，这是海棠的最后一次登台表演。

整个风城闹得沸沸扬扬，两位当事人却一笑置之，不予回应。

是夜，群芳阁如每月初一样人满为患。

大堂里的人都一边谈论着海棠十日前的惊鸿一舞一边期待今天再次目睹这人间绝色的芳容。

月上柳梢，万家灯火次第亮起。

群芳阁内沸反盈天，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玄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进了群芳阁。男子找了僻静的角落坐下，只是点了些寻常酒菜，并没有找花娘相陪，无论相貌、衣着还是举止都太平凡，平凡得连溯汐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艳三娘站在二楼走廊，转头担心地看了看包厢的方向。

透过微微飘扬的轻纱，能清楚地看见室内，空无一人。

公子云晔今天定下了这包房，却迟迟没有现身，不知道又在搞什么花样。那日公子夜宿群芳阁，海棠已非完璧，这是众所周之的事实，第二天也来海棠房里待了很久，之后，一直没有再露面，以前隔三岔五就送上门的奇珍异宝也没有再次出现，都以为公子对于到手的女人没了兴趣，不会再来纠缠。

没想到，海棠姑娘突然说要十五之夜献艺，公子云晔马上又差人来定了最好的包厢。

这两人，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艳三娘差了小厮去门口候着，公子云晔来了立即通报，心里琢磨着等公子来了再请海棠姑娘出来登台。

小厮刚刚领命下了楼，耳边突然想起一声琵琶声，艳三娘寻声望去，立即没了笑意。

只见一女子，白衣胜雪，坐在秋千上悠悠荡漾。

秋千上缠绕着翠绿的藤蔓，几朵淡紫色的花朵点缀其间。

一袭白衣极为普通简单，只是在袖口用金线勾勒出不知名的简单图案。

眉如远黛，眼含秋水，唇似朱丹。

瑶琴在抱，似仙女缓缓飘过凡尘。

这般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人儿，不是花魁海棠又能是谁？

艳三娘一时有些着急，公子还没有来，海棠怎么就登台了，星魂庄哪里是群芳阁得罪得起的。

琵琶声声，女子开口吟唱，唱得竟是从未听过的曲调，连语言都不知是出于哪个偏远民族。

虽听不懂词意，众人却都沉浸在天籁般的琴音歌声里。

琴音时而舒缓，时而激荡，时而高昂，时而低转。

缓时能看见高山流水，草长莺飞，笑容明媚的少女在湛蓝的天空下换快递奔跑，如活泼的小鹿，清脆的笑声洒满原野；急时能听见金戈铁马，惊雷阵阵，仿佛千军万马临阵厮杀。高时能听见王侯贵胄挥斥方遒，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低时能看见情人悠悠话别，相思断肠。

明明是极端的场面，却用乐音衔接地非常自然。

连溯汐都沉浸在阮倾颜用曲音编织的梦境里。

唯有一个人，从不起眼的角落站起来，快速走了几步，才顿足望向舞台中央，凌空坐在秋千上的女子。

一颦一笑，都那般熟悉。

举手投足，都是他刻骨铭心的记忆。

仿佛时光倒转千年，那个女子坐在秋千上，对他调皮一笑，温柔地唤他“水魄哥哥”。

身后满树海棠绽放，定格成此生最美的风景。

“海棠？……”悠悠的轻唤从男子口中溢出，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海棠，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你可知道，我已经等待了千年，差一点，我就等不到你了。

阮倾颜弹着瑶琴，目光却落在舞台下一个不起眼的男子身上，眸光瞬间亮起来，抬头看向站在二楼转角处的溯汐，对着他点点头，溯汐立即会意，点头示意阮倾颜放心。

一曲终了，如前几次一样，人们沉浸在天籁般的曲音里，久久没有回神，没有人知道海棠是何时离开的。

表演已经结束，公子云晔还没有出现，艳三娘急得直跳脚，等下公子来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风波。

阮倾颜回到房里，房里空无一人，她事先已经吩咐小雨今天不用伺候。

阮倾颜也没急着换洗衣服，直接坐在桌旁，摆好茶杯，倒了两杯茶，刚刚倒好，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阮倾颜面前。

再普通不过的玄色长袍，微微斑白的头发悉数盘在脑后，普通的寻常男子的面容，甚至眼角已经有明显的皱纹。

“你来了。”阮倾颜毫不惊讶地抬头对他一笑，将其中一杯茶递过去。

“你……”男子看着阮倾颜，眼里的欣喜一分分退去，“你不是海棠？你不是她！”说完又自嘲一笑，甚是奇怪。

见对方没有接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