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绯红（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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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唯一的好处是，秋天的夜晚，天空不会悄悄地哭泣。现在，邓少玖却渴望它下起雨，不用像夏日里的狂欢，也不必比春天里的轻柔，只需天空中还为沉睡的云想想童年时难过的事情或者是想想从大海飘过来的艰辛，然后悄悄地哭一会儿，就一会而，就能满足邓少玖此刻心中强大的愿望。外面没有一丝想要下雨的痕迹，屋内的灯光却如雨水不断流下。

邓少玖拿起放在桌脚旁的几代垃圾，不吭声地下了楼，董锲不怕他跑掉，也十分渴望他跑掉。

董锲家在五楼，从这里可以看到学校附近的一切建筑，但别处的人却看不到这儿还有这样一个窗口在注视着他们。隐藏在所有人中，又不被所有人发现，这种神秘感持久地围绕在董锲的身边，却一点也不减他的魅力，反而成为他魅力本身。

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甚至没有一丝风，平静地像夏季的午后。邓少玖带着垃圾下了楼，四处环视，寻找安放这些罪证的地方，他要将这些东西连同他内心的秘密一切丢掉，或者藏起来，让它们在所有人包括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发酵，腐烂，然后与上面附着的灰尘，细菌以及所有人的味道一起消失，从这安静的夜晚永远地消失。

邓少玖在楼下徘徊，手里攥着从董锲家里拿出来的烟和打火机，他第一次尝试吸烟。

他颤抖的手将烟放在他同样微微颤抖的嘴唇上，另一只手将其点燃。就像点燃奥运火炬一样神圣，又像偷出火种的神明一样伟大，但身体一直在颤抖着。

无数次渴望能有一段与董锲的独处时光居然会突然降临在一个没有雨也没有风的夜晚，如此平静又如此奇妙。

好像是有人将一切都计划好，正在看着他们如何解决紧张的压抑的带有羞涩的人生瞬间。有人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其实他知道结局，从古至今，那个人不知道安排了多少这样的戏码，也许第一次看的时候会觉得脸红。第一次的参演者应该是亚当和夏娃，而他戏剧性地在原本美好的事物插了一颗苹果，让他们吃下去，然后看美好破灭。这也正说明了造物着希望看到悲剧而不是戏剧，因为在他脸上泛起绯红的红晕后，他会感到羞耻，然后将一切毁灭，以证明自己从来不会羞耻，也从来不会让这样的美好存在。

或许他也看到过他安排的完美结局的戏码，上帝就是这样，一切都随此刻的心情，看样子今天晚上他的心情很是平淡，连一个陪伴他看戏的伙伴都没叫来，也许是他想单独看完这场早已知道结局却又一遍遍重播的戏码。

邓少玖抽完第一根烟，又抽出一根，自言自语说：“抽完这支就上去，也许他已经将屋子收拾好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到：“再来一根吧。”

手中的香烟从长变短，余烬落在邓少玖的脚上，他穿着董锲的凉拖下来了，这时后他才发现。那他就不得不再上去一趟了，他不知道他是否想回到那个地方，但现在看起来是不得不回去了。

凉鞋击打着地面和脚掌在每层楼上叫嚣，邓少玖希望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他希望董锲知道一切，然后就可以避免说出一切，他希望董锲与他之间有心灵相通这种说法，同时又想看董锲不知道时的疑惑表情，他想要悄无声息地占有一个人，而不是那个人被通知要被占有。

董锲开了门，手中领着一袋垃圾，说：“最后一袋了，先放外面吧，等早上再待下去。”

他示意邓少玖，让他进屋。

“你穿了我的拖鞋啊。”

“对，出去的时候没注意。”

“没事。”董锲在等邓少玖开口。

“你看到了？”

“嗯。从头到尾。”

“从头到尾？”

“对。”

“所以”

“你看过柴静的《看见》吗？”

邓少玖在庆幸，他将话题转向了一个轻松的领域，着让他舒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件事情涌上邓少玖的心头，对现在一无所知的正在沉睡的时己容来说，邓少玖在心里想的事情有多么的令人心痛。

邓少玖在想，“此刻不做，更待何时。”

“没有。听说过，我一朋友看过。”

“谁？”

“如许吧，他应该看过，他看过好多书。”

“那上面有将同性恋的事。”

“怎么讲？”

“她说，‘我们终将浑然难分，就像水溶于水中。’”

“听起来不错，可我有女朋友的。”邓少玖再次强调这一点，他曾经多次在公共场合向董锲强调这一点，他喜欢女孩子。但此时邓少玖觉得那可能是对董契受所有人爱戴的报复，而且认为这种报复很成功。

邓少玖和董锲都在悄悄地将身体向中间靠拢，知道两个人都可以彼此听到心跳声，也许是自己的心跳声，也许是面前人的心跳，更可能的是两个人的心开始相同，一切做着节拍相同的舞蹈。

“你怎么看呢？”邓少玖打破了沉默，他喜欢沉默，却不想一直沉默下去。

邓少玖看着董锲的眼睛，他的眼波可以以光速直达邓少玖的神经，向邓少玖传达出羞涩的赤裸的信息：占有我！

董锲点起脚尖，将嘴唇轻轻地放在邓少玖的唇上，仅仅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就马上撤回，董锲知道这是他不可侵犯的领地，除非他主动将这篇领地的进入许可亲自交给他。

下一秒，邓少玖双手撑着后面的桌子，吻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