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细水润物(1/2)
太阳快升到头顶林胥才醒,睁眼看到虞江黑白分明的眼,里边盈着阳光,对他煦煦一笑,“醒了呀。”林胥瞪她一眼,不肯理她。
虞江指指桌子,“自己吃药!”说完就跑了出去。林胥端起药喝了一口,忍忍又喝口,她不在他才不会一口喝完。磨蹭好一会才喝完,沉稳睡了一天身上轻松了些,推门出去。
老人正在院子里喂女人吃东西,见他出来打量他一会,“烧退了?可把虞江担心坏了,昨天缠着我带她出去挖药,一步三回头,才进山就扭扭捏捏跟我说要回来,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林胥觉得嘴里的苦味散去大半,心情极好,“虞江在柴房呢,说给你炖汤,有两个时辰了,我跟她要了一碗,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呢。”
他在院子里就闻到香味了,还混了一股清雅的花香,勾的他胃里抗议一声。虞江在柴房听到老人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还没缓过来林胥就进来了,自觉搬了凳子坐在旁边。虞江不去看他,盛了汤给他。
汤色奶白,冬笋润在汤里,看着就不错,林胥尝了口,这也是他喝过最好喝的汤,比山珍海味还好。他咬了口馒头,“夫人做的?”虞江嗯了声,“不是只做给阿君吃?”林胥觉得自己的心是不是被毒坏了,跳的有些疼。
“我用参水揉的面,还加了何首乌……”虞江底气不足,她没有学过这样的药膳,有些不知所措,“你自己盛。”就要跑出去。林胥拉住她,“谢谢,很好吃,陪我一起?”
虽是询问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拿了碗筷,扶她坐下,给她盛了汤。虞江挣不开,只能任他摆布,尝了口,眯着眼笑,“好喝吧。”“嗯。”“剩下的都给你,大后天解毒,不能再拖了。”
“嗯。”林胥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汤,不拘礼数却顺眼的很,他想起初见的时候,她端着样子,吃个东西都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温温婉碗。
吃完虞江不催他回去躺着了,拉着他去磨玉米,家里就那点黏米,被她一次用完了。她坐在旁边,端着一盘蒸南瓜,边吃边看他,“晚上给你涂药膏,不许偷懒!”林胥瞪她一眼,“给我块。”
“我用糖蒸的,可甜了,你要吗?”林胥想了想甜腻的味道,“夫人还是自己吃吧。”虞江乐了,“可好吃了。”林胥轻哼,不理她。今天也是阳光和煦的一天,他伤寒还没好,不过一会就气喘吁吁,满头的汗,咬牙坚持着。
虞江看不下去,取了玉盒,拽他去坐着,给他挽了衣服,涂了一层,在太阳底下很快就干了,又催着他去推磨。林胥没好气的看她一眼,知道是为了他好,不情不愿的推着。
老人看着他们,有些想念老伴了,抹了眼角,“瞧瞧虞江多心疼你,可不能辜负她,好好读书,考取功名让她过上好日子。”林胥点头称是,锦衣玉食什么他都可以给她,就怕她不要。
他磨了一下午,虞江就陪了他一下午,玉盒里的药膏都涂完了,也多亏它们,他才能坚持下去,没有丢人的倒下。他对着虞江一笑,“辛苦夫人。”
晚上虞江让他睡床上,她睡地上,林胥不肯,僵持着,“昨天就是这么睡的。”“昨天我不知道。”林胥把地上的被子抱到床上,叠在中间,“一人一半,我不会碰夫人。”虞江站在地上不动,“阿君说只能和他一起睡。”“你们一起睡过?”“对呀。”
虞江还在纠结床的事,没看到林胥凛了的眼神,仿佛凛冬夹着雪的北风,能冻死个人。他也不知道他这么大火气哪里来的,青着脸抱着被子铺地上,虞江张手拦着他,“你别铺!”林胥闭了闭眼,压住里边的冷意。
“不铺我睡哪?夫人已经成了家,和林某躺在一张床上不合适。”虞江感觉他生气了,不知道怎么回他,一边是阿君,一边是生病的他,她只能僵硬的站着拦他。林胥无奈,自嘲的一笑,把被子扔床上,他和一个傻子生什么气呢,自己作的自己受着。
虞江见他躺下,纠结的看了他一会,转身出去,却被林胥抓住袖子,“去哪?”虞江委屈,“和黄婆婆去挖竹笋。”“等我好了陪夫人去,先睡。”虞江没听,另一只手掰着他的手,林胥皱着眉,“听话!”见虞江撇头不理他,软了语气,“我担心。”
虞江还是没理他,想着他昨天的样子,继续抽着手臂,“我们不去山里,就在竹林。”林胥叹口气,“我陪夫人去。”虞江这才看他,“你不能去。”“夫人不去我就不去。”“可是没有东西吃你怎么办。”
“明天去,明天应该就没事了,我身上疼,别闹了好不好?”虞江耐不住他磨,那么磁性低沉的声音故作可怜,炸在耳边让她红了耳廓,“明天就明天,我去和黄婆婆说一声。”
“黄婆婆我们明天再去,您回去睡吧,麻烦您了。”“没事没事,林胥担心你呀?明天让他自己去,快回去吧,外边冷。”林胥听他们说话,揉了揉眉心,仰面躺下,虞江进来也没有动,听着她窸窸窣窣的动着,心里不是滋味。
他这辈子从未有过挫败,就是算这次栽到尘埃里,也没有,他这辈子也以为不会喜欢上谁,现在有些不确定了,在虞江的事上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他这二十年从未做过不该做的事,而今却想做了,良心煎熬也不想就这么放手,他看着虞江的背影,看了一夜,想了一夜,天蒙蒙亮才挨不住身上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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