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帝室(1/2)
秦长安说着,司马熵似换了副样子,安静的带着灼灼的目光,盯着她同纷桃交相辉映的侧脸。
秦长安感受到司马熵炽热的目光,歉意的笑了笑。
于情她心怀感激,在乱世中依然怀有一颗赤子之心待她,而不是利益博弈的结果,她觉得是她此生莫大的荣幸。可于心,这种情愫若是超过友情,她便有所愧疚。她一直爱的是陌桑,十几年从未变过。也许在往后的十几年中也不会改变。
“除此之外,我便也无以为报。”
司马熵灿灿的笑容在秦长安垂眉一语中,戛然而止。他听得出来,她的话外之音。
司马熵抿过嘴唇问道:“是因为……我是司马氏旁支……或是因为我根本不姓司马……”
司马熵虽姓司马,却并非帝室近亲。更有流言相传,司马熵非司马颖亲生,而是其母夏侯氏与一牛姓小吏私通生下的孽子。流言终究是流言,其中真假亦混淆不清。可听信流言的人,永远不会去探究流言到底是真是假,他们只会选择他们想听到的,而后用它来中伤他人。
这些年来,虽姓司马的司马熵,却无不日日受到旁人的奚落嘲笑。世家子弟的交往,赏花游园,吟诗作对从来把他排除在外。也因这司马姓,受尽了白眼,谁人都可踩一脚,连寒门子弟都不如。若是寒门子弟,不蔓不枝不倾不斜,行的端坐的正,自然底气十足。可他司马熵,空有帝室姓,别人骂他一句他姓牛,他都不知从何而辩。
由此他只能同街头孩童混在一起,日日斗蟋蟀扔石子。也许是冥冥中的安排,这也使得他能够在墙根放着花衣纸鸢。后来,他结交了陌桑,身为一姓之下的陌家嫡子,陌桑意外的从不嫌弃他,两人便也成了挚交。
“当然不会。”
秦长安对司马熵身世的传闻,多少有些知晓。司马熵表面上看似有多嚣张跋扈,内心便有多自卑。
“出身并不是衡量人的标准不是吗?可他一旦在心中成了你的软肋,也随之成为了别人中伤你的武器。流言之所以能伤人,就因为它无依无据,与事实大相径庭。若你自己都不信,谈何让别人相信。你要记住,你姓司马,是帝室之后,他人怎样曲解也不会改变。”
这话,秦长安不仅说给司马熵听的,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秦旸秦老太爷的相继离世,也让她的身世成为他人话中的谈资,取笑把柄。
秦长安抬眸看了司马熵一眼,司马熵紧攥起花衣纸鸢,两人心知肚明的相视一笑,颇有些心心相惜同病相怜。
司马熵点点头道:“我明白。长安……谢谢你。”
两人静默在桃花林中。远处宫女急急忙忙而来。
“秦姑娘,河东公主已经等候多时……还请移步……”
秦长安听闻转身颔首道:“我马上到。你先去抱上我的琴。”
司马熵见宫女惶恐的神情,便知河东约秦长安学琴是假,为难是真,朝秦长安一笑道:“长安,我同你一起去。”
秦长安有些犹豫,她知河东公主不好惹,三番五次的为难过她,想必这次也不会放过。司马熵若是跟着去,河东定也会跟着为难他。
“公主她……”
“我知道。”
司马熵一笑,不以为意,摆摆袖径自先行。若论混世魔王,这宫里还未有人能及,区区一位公主,自然也不在话下。
司马熵捏着花衣纸鸢,大摇大摆的晃进河东公主等候的学堂,草草行过礼,一屁股坐在河东公主身旁。
河东公主完美的继承了贾南风的样貌,脸色泛着黑青,厚唇粗眉,涂上胭脂口脂,与司马熵画出的花衣纸鸢颇有些相似。
“公主好。骑羊赛跑不好玩了?怎的改了性子一心向学了?”
司马熵撑头含笑的盯过河东公主。
前些日子,河东公主在宫中无聊,日日拿着皮鞭,抽着骑在羊上的太监,让他们赛跑。有些羊身子弱小,人往上一压,羊便压住动弹不得。跑不了的羊,河东公主的鞭子便密密麻麻的砸下。于是逼得太监们跨在山羊身上,拎起羊角边跑边拽。受了鞭的羊,发了狂,四下乱窜,一头装在墙上,一群人便人仰羊翻。司马熵在一旁看来,滑稽的让人发笑。
河东公主一听,便知司马熵在奚落她,沉了脸:“哟,我看这是谁来了,原来是牛熵啊!”
牛熵便是对司马熵的蔑称,因为流言曾穿他是他母亲夏侯氏与牛姓小厉私通生下的孽子,久而久之人们为了抹了司马颖的面子,便开始叫他牛熵。
司马熵听后,眉头轻蹙一下,随后笑嘻嘻凑过身,瞅了瞅河东道:“这一看河东公主倒是皇后亲生无二。”
世人都知贾南风长的彪悍,面貌丑陋。司马熵更是有意无意的骂河东公主与她母亲长的像,拐弯抹角的说她面貌不端。
“你!”
司马熵这一说,便戳着河东公主的痛处。在宫中,她便是主子,无人敢说闲话。可司马熵不一样,他姓司马,不必同其他人一同奉承于她。自然胆大包天。河东公主拍案而怒,指着司马熵鼻子便要骂道。此时秦长安正抱着古琴进屋。
“公主,长安来迟。”
河东公主气的眼冒金星,抬眼瞥过秦长安,正愁火没处撒,蹿的起身。
“哎!”司马熵忙喊道,跟着起身,挡着河东公主视线,一把将那花衣纸鸢拍在案几上。
“你看,这纸鸢涂的像不像你!”
河东公主低头一看,纸鸢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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