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威胁(2/2)

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巴巴看着桌子上饭食的小孩儿，看见小孩儿吓得缩起了脖子，她才得意地笑了，“一看那杂种的样子就知道不是我老杨家的种，还想吃饭，吃屎都没有。“

这话稳稳当当地扎在杨老汉的心窝子上，他“嘭”地一下放下了碗筷。

杨老汉当年因为杨铁棍参军而给他娶亲费了多大的心思，此刻就多恨张七七这个在他眼中水性杨花的贱货。

只是这几年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张七七到底偷的汉子是谁，而且张七七也死活不承认，村正也警告过他不许闹出人命，所以他才不得不继续捏着鼻子让张七七住在家里，也对杨老太带头欺辱张七七的事视而不见。

只是没想到昨晚的情况那么严重，张七七差点就死了。

想到马上就是朝廷派人来探访军属的时间，杨老汉惊出一身冷汗，这才请了顾大夫。

而顾大夫也是个不知趣的，大儿子更是个傻子，竟然捡了那么多药回来，生生收了他二两银子。

杨老汉一想到今天给出的二两银子就眼前发黑，此刻更是看张七七不顺眼。

可是不顺眼又怎样，要是张七七在朝廷派人探访军属的紧要关头出事，那他们一家都要吃牢饭。

杨老汉阴冷地看了门口的张七七一眼，听着老妻依旧骂骂咧咧，他一巴掌打在杨老太的脸上，“闭嘴，你个蠢货。”

看见杨老太还想嚎，他又踢了杨老太一脚，“再叫，老子休了你。”

杨老汉平时一副闷罐子的样子，但是杨老太和他过了一辈子，自然知道他不是好惹的，此刻也看出了他在发火，而且脾气很大。

杨老太搞不清楚为什么，但是却依旧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嗓子，她看着杨老汉一脸森冷不似作假，立刻消了脾气，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站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嗤！”

张七七看着厅里的“唱念做打”扯了扯嘴角，迎着杨老汉阴冷的眼神，更加笑得开心。

“爹。”张七七喊了一声，垂下眼摸了摸小孩儿的头，笑吟吟地开口道：“我记得咱们村口的镇碑好像破了很久了，上面的字也几乎磨光了，上次我听村正说要重新立镇碑，你说那上面的字，要不要刷刷红啊？”

“应该要刷红的吧，不刷红多难看啊。”张七七又笑了，似乎在自言自语，“最好刷的越红越好，红了才好看，也省得来探视的大人走错了地方。”

杨老汉眼睛一缩，放在饭桌上的手止不住抖了起来。

他咬着牙盯着张七七，张七七却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若非张七七又黑又黄，两颊完全凹陷，完全骨贴着皮，而且还需要撑着门框才能站直，或许可以说得上一个人畜无害。

但是当她用一副骷髅得皮相做出这样得表情，即便是在阳春三月，门外得阳光还恰到好处地洒在她得身上，也没得让人浑身一愣，头皮发麻。

杨老汉的上下牙不住地抖着，心里越来越慌。

他抓住桌沿看着张七七，强忍着恐惧问道：“你什么意思？”

张七七又低头摸了摸小孩儿头上的纱布，“媳妇的意思是村正要是打算重新立镇碑的话，媳妇和媳妇这个从生下来就没名字的孩子可以去帮忙，媳妇和这个孩子应该刚好够刷红，到时候还要请爹爹您和村正大人说说好话。”

张七七和杨老汉的对话云山雾罩的，厅房里除了杨大宝和杨小花依旧在吃饭，其他人都停了下来。

杨老太几次张嘴想问，都被杨老汉瞪了回来。

杨老汉压下心里的恐慌，他虽然恨不得张七七和小孩儿立刻死了干净，但是他不敢也不能杀人，只能任由着张七七威胁自己。

杨老汉搓了搓手心里的汗，又踢了身边的杨老太一脚，“没听见吗，还不快去给老三家的做饭。”

“凭什么！”杨老太一蹦三尺高，可是对上杨老汉杀人般地眼神，她又立刻缩了缩脖子，踩着小脚拍了身边的杨穆氏和杨柳氏一巴掌。

“要死啊你们两个，没听见吗，还不快去！”

杨穆氏皱眉，一双小眼睛几乎看不见，“娘你……”

“啪！”

杨老汉直接摔了碗，“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快去！”

杨穆氏吓了一跳，抖抖索索地站起来，和杨柳氏一起出了门。

杨老太骂骂咧咧，也跟着准备出门。

张七七笑了，“不急，娘还是先坐会儿。”

又看着正对着的杨老汉，张七七指了指自己和小孩儿，“爹，不止是吃的，还有我和孩子的药，这次我们娘俩可是都差点死了的。”

“死了”这两个字，张七七说的尤为的怪异，特意拉长的语调让杨老汉感觉像是被冷血动物爬过身体一样，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张七七还没有完，看见杨老汉越来越黑的脸，她又说：“仓库太冷了，现在正是倒春寒的时候，爹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