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当真要命(1/2)
周瑞平日里很少回家,这次却出奇的回来了。
周延本人对于周瑞这个爹并没有什么印象,周延他娘和令心又在里屋,也就没人告诉周延眼前人是谁。
但这也不能怪他,周瑞长得五大三粗的,与周延的模样并不太像,因此一时间周延没认出“他爹”,在周瑞眼皮子底下径直的走过去不说,还给了周瑞一个疑惑的眼神。
周瑞见此顿时气愤不已。
好个没良心的东西!整日的到处惹祸,自己花了一百两银子救他,竟然还要受他的漠视!
周瑞当即大喝一声:“兔崽子,给你老子回来!”
一声怒吼震得周延一个激灵,顿时让他头皮发麻;周瑞家的听到外面的声响即刻赶出来,就看见周瑞已经抡起门口两指粗的小木棍向周延抽打过去。
周延真没想到那“糟老头子”会突然打人。
面对这当头一棒,不留意间让木棍抽到了肩膀,被木棍抽打的皮肤顿时生疼滚烫起来,肯定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红愣子,周延哇的惨叫一声,啥也不说了,潜意识就让他撒腿逃命。
见周延竟然脚底抹油,周瑞更是恼火,那一顿棍子不管不顾的就抽了下了,噼里啪啦的抽在桌子上、柜子上,将那些瓷器茶碗噼里啪啦的扫落在地,棍子又梆梆得打的只响。
听那声音,周延更是头皮发麻,捂着刚才被打出了红愣子就往角落里躲。
周延他娘见了忙上前拦住周瑞,也不管自己会否被打到,只劝道:“做什么打儿子?”
一听这话,周延就一个头两大,合着那糟老头还是他爹。
二话一说就对他一顿打。
这便宜老子发疯了吧。
“这孽畜打死了干净,我看这个家都要被他败光了。”那手中的木棍胡乱在空中飞舞,又一次吧唧抽碎了花瓶,周延望着空中飞舞的玻璃渣,想着那力道若是打在自己身上,绝对不死也残了。
这老头也忒狠了吧?自己又没犯过什么事,至于要将亲生儿子往死里打吗?
“怎么败了!延儿在老太太面前露了脸,明天老太太还指明要见他呢!”周瑞家的哭丧的喊着。
“见他?怕别是以后在庙里见吧!老娘们赶紧起开。”
周瑞将周延他娘一把推开,抡着的木棍活像要把周延往死里打,木棍抬起落下时夹杂着嗖嗖的风声,有好几次周延躲避不及时,就被木棍噼啪打下来,疼得他直冒冷汗。
一个不留神,周延脱口而出:“糟老头,你疯了吧。”
“疯了?就是被你这孽子气疯了,大不了爷俩手牵手、阴曹地府走一遭,你这兔崽子干了什么丧尽天良事?太太那一心向善的人都要撵你出去!若不是老子在琏二奶奶跟前求了几句好话,整个家都要被你牵连赶出去!”
话尚未说完,也不待周延问清解释,一顿棍子又是噼里啪啦打下来。
周延实在被打的疼了,也没法了,只好掀桌子推椅子,把周瑞撵过来的路堵上,一时间好好的家开始鸡飞狗跳,不得安生,茶碗碟盘满地狼藉。
周延趁此机会溜出门去,也不理周瑞在家里的叫骂。
当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何况那糟老头子连理也不让他说。
一只旧布鞋从周延一旁嗖的飞过,周延回头看时,周瑞还在脱另一只鞋。
见过这一幕,周延什么企图讲理的念头都没了,推开荣国府的后门就逃了出去,穿过两条街后,才敢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后背和肩上的伤火辣辣的疼,夜里的风又冷飕飕的。
周延一声叹息,沿着街道就胡乱走,只要周瑞还在那个家,他就不敢回去。
周延边走边想,他又哪里得罪王夫人了?
若是关于读书那事,自己早被她禁止去家塾了;游园时甚至都没求老太太让他回去读书;这人怎么就是不放过他呢?
走着走着,周延就走到了河边。
凡是河畔,总比其他地方多些寒凉水汽。
周延捧起河水泼到被打出的红愣子上暂缓疼痛,却心绪不宁。
被周瑞痛打是一方面,为何被周瑞痛打又事另一方面,此刻坐在河岸边,细细回想周瑞刚才的话,似乎祸起王夫人,又差点连累全家受害,最终爹娘两人得以幸免,自己的结局似乎是:“怕别以后到庙里去见他。”
“怕别以后到庙里去见他。”周延重复着这句话。
“怕别以后到庙里。”周延依旧重复。
“庙里?这是怎么个说法?”
“庙里”两字令周延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要把他送去出家做和尚?这糟老头以后还想不想抱孙子了,他就可就周延这一个独苗,他要是出家了,他家的香火可就断了,那糟老头真忍心?
这夜又冷,周延又无处可去,只能坐在河岸边,借着月色,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长河流水,那次与令心在河岸上的交谈再一次涌上心头。
乌龟尚且随身带着壳,想要缩头时,好歹还有个去处。
他如今倒真是两手空空无一物,被打的逃出来了,就只能在河边受冻。
于是,周延便坐着,随手拾起河岸边的石子,开始打水漂。
每当听到石子落水的声音时,总有一些念头浮现在他脑海中,又被他拒绝。
哎……
他要为自己买块地,做了家,省的最后无处可去,更何况红楼梦中四大家族结局破败,谁能知道以后是什么模样!
所以赚钱的念头就在周延脑中萦绕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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