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幻境(1/2)

千里冰封之地白雪皑皑，一望无际的冰川似乎连接着天地，看不到终点究竟是在何处。

君如墨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冰面上，冷得瑟瑟发抖。脑海里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飞快倒退，如同退潮的海水，怎么抓也抓不住。

纵然她拼命想要留住那些东西，但以她目前低微的法力，别说是驱魔天师，就算是个普通的阴阳师也比她厉害很多。

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让她有些惊慌的抬起头，目光不自觉落在前面的男子背上。

他走得很慢，很稳，如同平时在郊外散步似的。

阴暗的天空，洁白的雪花，衬得他那身黑袍愈发张扬，即将曳地的乌黑长发也似光滑柔软的黑色绸缎，令人望之便有种伸手抚摸的冲动。

君如墨有一瞬间的恍神后，忍不住喊，“喂。”

男子的脚步蓦然一顿，却并没有回头。

“你……你认识我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咱们这是在哪儿？”

君如墨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她的大脑确实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这里是哪儿，她为什么会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就连之前发生了什么也觉得有些模糊不清，她怕不是脑震荡了？

可当男子缓缓转身，漆黑的瞳眸中闪过猝不及防的意外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被他浑身的冰冷气息所慑，君如墨下意识退后两步，神情充满戒备。

寒风呼啸，飞雪飘零，一绺乱发恰好遮挡了视野，飞渊不由抬手拂开发丝，却见对面的君如墨眨了眨眼睛后，明媚的小脸上露出清新的笑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长得这般好看？”

心跳忽然漏掉一拍，飞渊的手僵在耳旁，半晌才慢慢收回。

素闻狐族的幻术异常厉害，就连仙族都顾忌三分，可飞渊从未想过，它会厉害至此。

就算君如墨只是个凡人，体内却流着驱魔静斋传人的血液，等闲妖邪根本不敢轻易近身。但他没想到跌入幻境之后，她的记忆竟会飞快倒流，就连三百多年前的他都不认识了？

若留在此处的时间更长一些，她会不会连自己是谁，来自哪里，肩负的使命也全部忘掉？

飞渊忍不住蹙了蹙眉，但不知为何，他内心竟生出几分隐隐的窃喜。

接连问了两句都没有得到回答的君如墨挠了挠头发，笑容收敛几分暗想，“这少年虽然穿得古怪了些，可我上天入地，斩妖除魔这么多年以来，什么样的稀罕人物没有见过？只是可惜他是个哑巴，白白糟蹋这样一幅好身材与俊脸蛋啊，可惜，实在可惜！”

微微挑眉后，她不再纠结于得到答案，而是在原地朝双手呵了呵气用以取暖，顺便张望一番，决定独自寻找出路，不就是北地冰原吗？她连幽冥鬼地都敢独入独出，还有什么地方是她君如墨不敢闯的？

可她刚刚迈动脚步，就听身后的黑衣美少年回答，“这里是北地冰原，我叫飞渊。”

“什么？”君如墨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飞渊徐徐上前，难得有耐心的重复了一次。

“飞渊？飞起来的深渊？够张扬的，名字不错。”君如墨哈哈一笑，没心没肺的表情却让少年的神色微微一僵，似触动了内心深处的什么禁忌，目光现出幽远的光泽。

“那我们为什么会在北地冰原呢？”君如墨觉得眼前这少年心思有些重，目光深处似真的藏着万丈深渊，令人无法猜透在想什么，干脆不去深究，转移话题问。

飞渊顿了顿神才答，“我们在追一只六尾红狐，它逃到这里来了。”

“六尾红狐？真的吗？”君如墨的双眼立刻放光，“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发现六尾狐族啊？以前连只三尾的都难碰到，真是稀罕。”说完四处张望，似在寻找六尾红狐的下落。

暗自叹了口气，鬼帝飞渊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用这样拙劣的谎言去欺骗一个女人，但他无可奈何。

往事矣矣，若能回到从前，哪怕只是片刻时光，他竟觉得弥足珍贵。

噗！

忽然，君如墨吐了口血朝地面倒去，飞渊几乎是以浮光掠影的速度闪到她面前扶住了她，淡淡的冷香味侵入鼻尖，压下喉咙处的腥甜味道，君如墨低头看着脚下冰面上的鲜血，愣了一会儿才喃喃说，“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不过就是用个追踪而已。”

耳旁传来少年淡淡的，略带磁性的声音，“你之前与六尾红狐交过手，大概被它伤了内息，我建议你最好先调理一下伤势。”

“受伤？”君如墨诧异的抬头看着他，“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的脸依旧清爽干净，白山黑水似的眼眸透着一望见底的清澈，大约就是这双澄净的双眼吸引了当年的自己，飞渊的神色不由怔忡起来。

“你……怎么了？”悄悄从他怀中抽身出来，君如墨虽然承认少年的胸膛非常坚实，看起来很有力量的样子，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味也很好闻，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少年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身为驱魔师的本能告诉她，此人很危险，还是远离为妙。

飞渊看了看自己还僵在半空的手，神色微微一冷，但还是看着她答，“没什么，只不过是你从六尾红狐手中救了我的性命，你是我的恩人，可曾想过让我如何报恩？”

“啊？”君如墨一震，感觉像被惊雷劈了，“我救了你？”脑子有些错乱的上下打量他半天，纵然驱魔静斋在驱魔人这个行业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