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温柔的审问(1/2)

君如墨回家的时候，天色刚刚傍晚，窗外晚霞如火，映红了天地人间。推开门的时候，她正好听见无悔咯咯的笑声，不由一愣。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听过无悔笑得这么开怀，最近一次应该还是六十多年前带他去游乐场玩耍的时候吧？

“君妈，你怎么站在门口吹风？还不快进来？”听到开门的声音，无悔从沙发后面探出小小的脑袋，奇怪的问她。

他苍白的小脸衬得那双深陷的眼珠愈发漆黑，终年瘦弱的身躯让君如墨的鼻孔莫名有些发酸，目光掠过无悔的脸后，落向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自己微笑的沧衍脸上，她愣了一下才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呀，不是说好出差一天，怎么去了三天才回？”沧衍边说边朝厨房里走，君如墨这才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像是骨头汤的味道。

肚子适时的“咕咕”叫了两声，君如墨尴尬的笑了笑，换好拖鞋走了进去。

她知道沧衍故意这么说，也是不想无悔担心自己，她心里是万分感激的，可她一想到自己之前没有听沧衍的话就闯进了田东诚家里，后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若被对方知道，肯定又是一顿冷嘲热讽，不免有些忧愁。

“你们先玩会儿，我再炒两个小菜就可以开饭了。”沧衍从厨房里探出头交待一句，君如墨应了一声，浑身无力的趴倒在沙发上。

无悔连忙手脚并用爬到她腿上坐下，挥起一双小拳头用力敲向她的后腰及脊背，一边柔声询问，“君妈，我给你按摩好不好？这样重不重？会不会疼？”

“不疼，真舒服，无悔真棒。”君如墨空白的内心瞬间被儿子的柔情填满，稍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闭上双眼享受片刻的安静。

可短短的十几分钟，她竟然睡了一觉，半梦半醒之间，脑子里闪过很多破碎的画面。

君如墨从这些画面里认出飞渊的面孔，却不是如今的刑侦队长造型，而是当年他一袭黑袍，长发曳地的形容。只不过，如今的黑袍少年长大了，眼神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漠然，而是深藏冰冷彻骨的寒意，对她依旧不冷不热的态度。

恍惚之间，她竟看到自己和黑袍少年倒在床上滚起了床单，她还听到自己喉咙深处发出可耻的低吟，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我竟对飞渊生出这样龌龊的念头了？”

自从离开冥界之后，她已经很多年不曾做梦，今日还是第一次做梦，也是第一次梦到飞渊，纵然梦里有些画面超出她能接受的正常范围，内心深处还是无法掩饰的悸动与喜悦，以至于她脸上露出难得的舒心笑容。

“君妈，你醒醒，吃饭了……，”被无悔一顿乱摇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君如墨睁开眼就看见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沧衍正用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眸中的锐利似能穿透她的大脑，看出她那些可耻的想法，心中一跳，连忙坐起身子揉了把脸说，“不好意思，我好像睡着了。”

沧衍挑了挑眉，幸好没再追问什么。

餐桌上不仅有熬好的骨头汤，还有清蒸鲈鱼、糖醋排骨、鲜菇炒肉，都是君如墨爱吃的菜，就连无悔爱吃的孜然土豆片都有，可见沧衍的用心良苦。

“没想到莫大律师每天日理万机，这手好厨艺却并没有丢下啊，”君如墨感觉沧衍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为了缓和气氛无话找话的调侃。

沧衍默默替她和无悔各盛一碗汤，不咸不淡的开口，“我瞧着你便很有当厨师的天份，你若肯学，我不介意亲自教你。”

君如墨刚刚吞下的一口汤不知因为太烫还是他的话险些全喷了出来，连忙放下碗捂住嘴，强行将汤水吞入腹中，勿自舔了舔被烫的有些麻木的舌尖，抬头干笑两声，不敢再胡乱挑衅对方的底线。

虽然与沧衍搭档了一百多年，但君如墨还是从骨子里有些敬畏他。

谁让这个男人天生有种令人不敢不臣服的王者霸气呢，用他初遇自己时的话说就是，“我是茅山一千多年传承当中天资最高，根骨最佳的弟子，天底下还没有我不能降服的妖魔鬼怪，你信是不信？”

君如墨当然信，毕竟亲眼见证过他的厉害，莫说妖魔鬼怪，便是奇门循甲、风水命术乃至医药毒经他也无一不通，简直就是个妖孽。

所以她这些年混出来的响亮名声里面，其实大半是沧衍的功劳，只是对方为人低调，平白让她领了风骚而已。

铿！

清脆的敲碗声让君如墨一呆，就听沧衍冷淡淡的问，“你这走神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吃个饭也不能消停？”

“哪儿有，我只是……对了，你有没有见过六尾狐妖？”君如墨为了不听对方唠叨主动转移话题，却不料沧衍的脸色愈发难看的问，“食不言寝不语，你难道全忘了？”

好吧，君如墨挑了挑眉，感觉对方的心情不知为何变得很差，自己还是老实点不要惹他，于是默默低头吃饭，就连无悔也感觉到沧衍叔叔情绪突变，连忙坐正身躯埋头用餐。

吃完饭，君如墨抢着去洗碗，还刻意放慢了速度，等她好不容易拖延到天色彻底黑透才从厨房走出来时，愕然发现沧衍竟没有离开，而是独自站在阳台上吹风。

连忙侧目打量一番，确定无悔已经入睡，自己将要面临大型审问现场时，君如墨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以她对沧衍的多年认知来看，若今日不能让他满意而归，今后更会耳朵起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