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今朝有酒(1/2)

翌日，正是秋雨蒙蒙之际。卿若芷寅时起身，自如今已经是卯时，房门紧闭不让任何人进入。只是那紧闭着的房门内总是传出一些低骂声，引了不少宫人靠近。说来也是极为奇怪的，素来警觉的她此刻却是将内力全部收回，而且还对着门外的一些奇怪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穿着一袭红裙坐在软榻上，手中有一块成色极佳的檀木。

原是在制作木雕，只是不知到底是要送给何人的。右手拿着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此刻却是大材小用，以前好歹还是切金断玉，如今却是来雕木头。当她完成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末了。

“呼……总算是好了”她长呼一口气，紧绷着的身子也是随着软了下来。“公主，雪芸公主来拜见您了”房门外，传来了念瑶的声音。她随身把匕首放回了鞘中，然后把木雕放在了靠枕后，再是轻声道：“让她进来吧”一句话，风轻云淡，不带任何的感情，猜不透她的想法，也读不出真正的意思。

念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只能依着那明面上的意思，去请了雪芸进房。

“雪芸见过姐姐”南宫雪芸此时穿着一身华贵的拓金流苏蜀锦裙，头上戴着许多金饰，闪的卿若芷眼花。她只得不去看南宫雪芸，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坐到一旁，然后拿起一本手札看了起来。“公主，可是要奉茶？”念瑶走了进来，半屈膝的向着卿若芷行了一礼然后询问道。“奉上吧。”卿若芷想着也是一番礼数，便放下书吩咐了下去。

念瑶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微微顿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卿若芷是何等聪明的人，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便是浅浅的笑开了：“怎么了？莫非宫中已是没了碧螺春？”念瑶明白了卿若芷的意思，应道：“是，还有些许碧螺春，不过是去年剩下的”卿若芷微微带了些许歉意的对着南宫雪芸道：“我想雪芸公主应该是不介意的吧？”南宫雪芸嘴巴微微扯了扯，牵强道：“不……不介意”

卿若芷的笑容更深了几分：“那便好。就泡一壶碧螺春便是。”念瑶微微福了福身，随后退了下去。上茶的速度是极快的，不过一会儿，念瑶便是端着茶和糕点走了进来。

茶过半盏，南宫雪芸这才开口：“姐姐前些天便进宫了，奈何妹妹一直未来拜见，还请姐姐恕罪”卿若芷看着她这般的虚心假意，也是有了与她玩玩的心思，当下的无聊也是驱散了一些。她巧笑倩兮道：“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是卿氏，并非南宫氏。”“姐姐，这话可就不对了。天启历来能封为公主的都是皇族之女，而郡主之位都由宗室女所担任啊。况且姐姐身上留着父皇的血脉，怎能说断就断呢？若是父皇听了这话，怕也是会生气的吧”

卿若芷斜睨了一眼南宫雪芸，见她原本青涩的面容经过一年以后已是略微有了几分韵味，也算是半个佳人儿，当下思忖了一番再道：“算算日子的话，两位公主都快行及笄之礼了吧”雪芸公主对于自己快要行及笄礼也是高兴的，但是也知道面前之人在昨夜断了她的亲哥哥的一只手臂，毁了她做长公主的美梦，便敛去面上的喜悦，沉声道：“是，不过本以为哥哥可以去参加的，可是没想到哥哥的手臂……”

卿若芷低笑了一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道：“凡事皆有因果之说。今日千王殿下断了臂，定是因为曾经做了什么事，才造成了如今的果。”南宫雪芸干笑了几声道：“是啊”

气氛渐渐的尴尬了起来，南宫雪芸不断地喝着说，而卿若芷却是闲适的看着手中的那本书。良久，南宫雪芸才起身道：“妹妹不便再多叨扰，这就告辞了”卿若芷淡淡的点了点头，不冷不热的对着候在屋外的念瑶道：“念瑶，送一送雪芸公主吧”“是，公主”念瑶应了声道，随后打开门对着南宫雪芸福了福身道：“雪芸公主，奴婢送您出绯雪殿吧”南宫雪芸站起来，朝着卿若芷微微一拜，然后才随着念瑶离开了。

“可笑人间无爱，直叹人世苍凉，今日断他一臂，明日必取他性命，以祭其刀下亡魂”卿若芷望着南宫雪芸离去的背影，虽是云淡风轻却是坚毅的呢喃道，似是在透过南宫雪芸看南宫千。

“师兄，还是表哥。凤逸然，你的身份，还真是多重呢”卿若芷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真担心有一日，我为了你会魔怔了。不过这若是被阿默知道了，一定会笑死我的吧”说着，她嘴角又添了些许苦涩。阿默，就是把她推下了东方明珠的那个好友，代号m，而她的代号，是q。

踱步走到书桌前，提笔再次绘起了丹青。但那笔下的人，却不是凤逸然，而是两个穿着黑色紧身特工服的女子背靠背的站在巴黎埃菲尔铁塔之上，仰视着脚下的香舍丽榭大街。

那是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后来，她约她道东方明珠上见面。然后，为了一个男人，狠心将她推下了东方明珠。她永远都忘不了她落下去时，阿默脸上的那种得意的笑容。她，又一次对这个世界感到了绝望。

即使，她是杀死她的罪魁祸首，但是，她仍然在潜意识中依赖着阿默，相信阿默对她是有歉疚的。

那一天，上海起了风，长江两岸都是灯火璀璨。她与阿默，并肩站在东方明珠上，指着脚下那繁华的城市街道，约定着要一直并肩走下去。她不会忘记的，那一天，阿默对她说：“清清，我究竟哪里不如你了？”那是她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