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九星绕圆月(2/3)
之钉。贵妃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似是在自说自话:“陛下,秦晰这名字,孩子尚在腹中您就定好了。您那时说,人间好妙年,不必皆白皙,但您希望,您的孩子,心中定要明晰如镜……”
话音未落,玉贵妃忽然紧咬下唇,面容痛苦,连退两步仍站不稳,猛地瘫坐在地上。
“贵妃?”皇帝听到动静一惊,急忙扶住贵妃,后者却是呕出了大口鲜血。皇帝瞳孔一震大叫道:“来人啊!快传太医!”
小公公破门而入,见状更是大惊,连忙朝外传唤:“快来人啊!叫太医!”
殿外乱作一团,玉贵妃用手轻轻抵住皇帝的嘴:“嘘……别吵到晰儿……”她笑了笑,“陛下,臣妾知道,您是不会放过晰儿的……臣妾并非不知分寸,可晰儿,他是我的孩子啊……”
“你究竟做了什么?”皇帝握住贵妃的手,眼中迸出血丝。
“陛下……不要杀他。”
“你在胡说些什么?晰儿是天乾的皇子,朕的亲生骨肉,朕为何要害他?”皇帝沉声道。
“你……你答应我!”
“好!朕答应你!”皇帝猛地想起方才贵妃行礼时将嘴边碎发捋到耳后的小动作,他怎会忘了!贵妃闯荡江湖时最常施的伎俩就是在指甲里藏毒呀!只怕那时贵妃便已起了舍命的心思。
皇帝向外大吼:“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没用的。”贵妃笑道,鲜血涌出嘴角,染红领口的绣花。
太医们姗姗来迟,连忙放下医箱跪下诊脉,不过片刻便以头抢地直呼恕罪。
“没用的狗东西!”皇帝大怒,“来人啊!把整个太医院给朕烧了!”
“陛下何必迁怒。”贵妃无奈道。
皇帝青筋直跳,对地上的一众太医怒吼道:“滚!”
太医们自然一刻不留连滚带爬地出了大殿,在殿外跪成一团。
“是玉凝散吗?”皇帝沉声道,这是玉氏独门之物,太医自然无解。他嘶哑着嗓子,“解药呢?快说,解药呢!?”
玉凝散,无解。
贵妃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而是伸手摸了摸沾血的龙袍。那龙袍虽是沾着血,可胸口绣着的五爪金龙却没沾到半分血迹。她闭上了眼:“陛下终究是更爱这龙袍……”
说是迁往沣州,可凭她对枕边人的了解,她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如今,唯有此法让她有足够把握能保孩子一命。
她喘了好几口气,泪水泉涌,对不起,陛下,我才不管什么大局,我只想保我的孩子。
她道:“陛下……可还……可还记得我的名字?”
皇帝睁圆了眼,眼眶通红,他锲而不舍地自欺欺人,仿佛真有解药一般:“玉瑶……玉瑶,解药在哪儿?瑶儿!”
贵妃扬起了嘴角,略带歉意地道:“对不起,说好……与你……一起……白……头……”
贵妃垂下双手,气息消散,额间一缕青光钻出,悠悠在空中盘绕,钻进襁褓中的婴孩眉心。
婴孩突地惊醒,哇哇地哭了起来,出生几日有余,这却是孩子第一次嚎啕大哭,虽终是和寻常孩子一般哇哇啼叫了一番,可啼哭的声响传出大殿,却是令所有人瑟瑟发抖,心生悲戚。
瘫坐在地上的皇帝紧紧地抱着怀中女子,怒吼出声,殿外跪着的众人将头埋下,只听陛下在殿内大呼:“苍天欺我!”
众人赶忙将耳捂上,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秦晰的出生,究竟是福是祸,皇帝陛下已无力追究,可他知晓,如今,无论是谁都动不得他。
九星绕月之夜,一切注定不会太平。
是夜,天乾三皇子以襁褓之龄被册封为彧王,连夜被送出帝都,马车飞驰,直奔沣州。
是夜,世外仙山天虞山上万木尽枯,仅山腰深处一树桃花,傲立风中,轻笑红尘。一团红光自天虞山飞出,坠入凡间,化成怀抱婴孩的红衣女子,怀中婴孩眼若星辰,动若流光。
五日后,皇宫内传出玉贵妃病死的丧讯,百姓沸腾,联系种种,个个视那襁褓亲王为不详之物。
舆论之下,沣州百姓皆不敢靠近州中新建的彧王府邸。几年过后,彧王长大,年龄虽小却颇有大人风范,外人对自己的评说他自有耳闻倒也毫不介怀,还命人在这王府周围五里种上桃花。几年过去,花树长成,生成桃林,将王府包围其中,每逢花季,桃花似海,到也有几分世外桃源之感。
十二年转瞬即逝,十二岁的秦晰收到帝都传讯——皇帝驾崩。
秦晰自幼不喜出门,总待在府中,更别提出这沣州,命运弄人,彧王秦晰头一次踏出沣州竟是回帝都为父亲守灵戴孝。
据传当时彧王车架驶过街心,风不慎掀起车窗帘幕,几位少女正巧抬眼瞥见车内光景,只见车中少年静坐阅书,玄袍如墨,肤色白皙,墨发高束,五官皆似天造,仿若画中之人跃然而出,分明俊气得不似凡人,而眉宇之间威严之态更令其不容亵渎。
车架驶过,少女们皆失了心魂。
有趣的是少女们一传十十传百,将秦晰容貌夸上了天,自此,再无人背地说那彧王坏话,每日倒是多出无数少女在桃林外守候,只盼能窥其真容。而这彧王倒也煞风景,不过三月过后,从帝都回沣州时竟是多带了一人。
那少女与彧王同坐一车,倚窗俏笑,缓缓驶入桃林。众少女心中无数遍咒骂那女子的同时却也不得不承认,那女子确有无双容貌,美若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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