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魔伏诛(1/2)
忽然,一杯茶水兜头浇了下来,常兮神经质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发什么疯?”君慕辰捏着空茶杯,手指因过于用力而有些发抖。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既晦涩又暗哑,“要论接受不了,应该是我才对!你是谁都可以!绝不能是我弟弟!绝不能……绝不能……”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面色却苍白如纸。
除了否认,他拿不出别的表情来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那个鲜为人知的胎记,常亦荀都说的分毫不差。除非亲身经历,否则不可能天衣无缝!
那粒朱砂痣……
多少次,他抱着他的时候,都会爱不释手的抚摸他后腰上的那粒朱砂痣,赞它生的好,像一滴血珠落在洁白无瑕的宣纸上,在摇晃起伏中,绘出令人想入非非的画卷。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巧合。
天下之大,连容貌相似的人都能找出一两个,更何况一个胎记呢!
弟弟早夭了那么多年,谁又能想到,他其实是被贼人偷走养大,作为一个工具来向君家复仇!
是的,复仇……
若不是自己总莫名其妙的对他心软,最后又说服父亲饶他一命。那么此刻,他该是一堆焦炭了!
骨肉相残,家破人亡……
只差一点,那常老魔的奸计就得逞了!
君慕辰此刻感到无比的惊悚后怕,茫然失措。
他,竟对他的弟弟……
若是那时他肯多一点怀疑,多一些思虑,事情,就不会落到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他!一时冲动,犯下了这不可饶恕的罪孽!
往后,他要如何面对父母?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天下之人?更重要的是,他要如何面对这开在罪孽上的不洁之花?
他,对他的弟弟,生出了不容于世的情愫!
常兮愣愣的看着君慕辰,见他眼里似暴风席卷,狂乱无章,毁天灭地。而紧咬的下唇都渗血了,还不自知。整个人,颓唐无助到只要稍稍一碰,就会崩塌瓦解,碎成齑粉。
常兮默了,那无奈的悲怆好似汇成了一汪大海,将他没顶,而他的心则沉进了深不见底的海渊,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寒彻骨的绝望。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失去了可以触摸这世上最美好情感的可能……
·
常亦荀停下身形,眉头紧皱。
这些个弟子分明就是蝼蚁般的存在,只需轻轻一碾就能死的透透了。偏偏聚在一起,结成阵势,就能把他这样的高手耍的团团转。
是可忍孰不可忍!
常亦荀深呼吸一口气,打算用寒冥掌中最厉害的招式,冰封千里,来一次性解决这些恼人的虫子。
然而,刚调用内力,他的腹中便如刀绞一般剧痛无比。那疼痛来的如此突然,竟令他险些站立不住,踉跄了一下。
一直注意常亦荀状态的君烈云见毒烟起了效果,手一挥,鸣金之声响起,四周的弟子们如潮水退散,离开了校场。
常亦荀艰难的稳住步伐,额头上冒出大量汗珠,右手捂着腹部,却依然阻挡不了一阵紧似一阵的抽痛。
他不知为什么一直驯服的内力忽然发了狂,在丹田里左奔右突,像是走火入魔般非要爆炸了才甘心!
“君烈云!你,你究竟做了,什么?”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常亦荀的脸色越加难看了。
现在的他,竟连一点内力都调用不出!
不用说,这是中毒了。
可他自进入问剑山庄,既没吃过什么东西,也没碰过什么异物,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令他中了招?
君烈云面无表情。
这是从西域传来的七星暹罗花的花粉,极其稀有,每一克都堪比黄金,是南月斋为结两姓之好友情提供的。只要将花粉投入火中,其焚烧产生的气体,便会令闻者中毒。
然而只要不妄动内力,此毒便无大碍。等离开毒烟笼罩之地,毒性自解。
今日,为了彻底解决常亦荀这个心腹大患,问剑山庄在行刑前,就在校场四周的火盆里投放此物,所有在场之人,除了事先吃了解药的弟子们,全部中毒。
如此将所有人都算计进来的诡密之法,自不会道出。君烈云沉声道:“常亦荀!你身为魔教右护法,满手血腥,罪孽深重,本该在十六年前就为你那魔教殉葬!然而你侥幸逃得一命,却不思悔改,依然倒行逆施,作恶多端,滥杀无辜,罪不容诛。今日便要你万箭穿心而死!”
君烈云诉完罪状,两手一拍,四周的屋顶上,蓦然出现了许多弓箭手,个个弯弓搭箭,箭尖直指常亦荀,下一瞬,随着君烈云一声“放!”,箭矢如雨,齐齐朝常亦荀攒射而去。
常亦荀面色一变,努力压制发狂的内力,从腰侧拔出短刀,在身前舞出一道防御阵式,只听得“锵锵”数响,常亦荀以刀弹飞劲矢,坚持了竟有半刻钟。
然而很快他就气力不济,漏网的箭射中了他的身体。
随着时间过去,他身上的箭也越来越多,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人形刺猬!
众人都知道,这常老魔是必死无疑了。再看那一直不动声色的君烈云,都不可避免的升起了忌惮之心。
就算君烈云实力减损,君慕辰武功全废,这问剑山庄,依然不是可以小觑的角色!
千变万化的阵法,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毒之术,万无一失的灭敌之策,无论哪种,换了自己都无法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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