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乔晨初来乍到(1/2)
爱和恨,像滚动着灼烫岩浆的火山口,使我的人生充满了惊人的壮丽和呛人的糊焦。我在天上,我在地下!
1999年春天,大地泛青时节,乔晨从玻璃厂调到铁路部门去,被分配在铁路沿线一个叫南天壕的车站,当信号工。他先在铁路局参加了三天的铁路安全知识培训,考试合格后,从人事科领上一纸调令,拿上行李,坐上一趟慢车去小站报到。这是他初次出外工作,心中对前程充满了热望。列车一路前行,驶出烟雾缭绕的城市,快向前奔驰,车轮碾轧钢轨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格外清脆好听,轻轻敲打他的心弦,敲开他对人生的憧憬。
窗外的田野里,农民们66续续开始烧荒,准备耕种,烟柱在广袤的平原上突突升起,给荒芜的早春带来一丝生机,一年的新气象被这些烟气飘飘洒洒地熏画着,退去冷白,染上了春意。
车厢里仍然阴冷,还没有到停暖时节,列车上为了节省煤炭,先行停掉暖气,旅客们只有蜷缩着身体,依靠自身的热量来抵御外界的低温。车厢里大多是乡民,他们来城里探亲访友或购买商品返家,抽着一棒一棒的劣质卷烟,把车厢熏得烟雾腾腾,散着一股呛人的辛辣味。
突然,车厢门口传出一声叫喊:“买报纸、杂志了。”乔晨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小贩用胳膊肘子夹着一沓子报纸杂志,摇头晃脑从门口走过来。在他身后,66续续跟着卖水、饮料的,卖熟鸡蛋、面包的,卖指甲刀、钥匙链的贩子,他们鱼贯而入,边走边喊,对旅客轮番进行一次“轰炸”,兜售手中的商品,霎时,冷清的车厢立刻变成一个杂乱热闹的流动市场。他们一路叫卖,向乘客展示一下物品,从这个车厢走过,又闯入下一节车厢里去。
列车在一个较大的车站停下,一个艳丽的女子上车,她白面浓妆,穿紧身衣裤,臀部套一件黑皮短裙,拽挎着沉重的手提包,直步愣腾走进过道。她瞅准乔晨对面的空座位,一屁股坐下去,即刻又像被针锥扎了一下,弹跳起来,皮座位的冰凉刺激到她的屁股神经。她缩紧肩膀,张口骂道:“什么他娘的烂天气,冻得人腿都哆嗦。”
乔晨看她一眼,笑一笑,把眼光瞟向窗外,心想这女子是什么出身,言行举止怎么这样粗鲁﹖看样子不是好惹的茬儿。这女子四周望一望,看不到照有阳光的座位,只得不情愿地坐下去。阴冷使她禁不住抖动起双腿,以颤动开体内的热能。衣裤咝啦咝啦的摩擦声,像内在泛起的某种冲动,让人听上去极不舒服。
不一会儿,一个西服革履、体质单薄的年轻男子走过来,笑嘻嘻坐在女子旁边,不怀好意地问:“你这是去哪里?”
女子停止抖动,故作玄虚地说:“前面。”
“前面什么地方?”年轻男子用一双挑逗的眼神看她。
女子连笑带说:“张鹏,你跟着我,有什么事?”
那男子瞟一眼乔晨,见他头向窗外,才笑眯眯说道:“想和你聊一聊。”
“有什么可聊的?”女子转变腔调,娇滴滴地问。
张鹏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支,一支递给女子,打着火机替她点上,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他深吸一口,故意吐出一个烟圈儿,吐在她前面飘荡。
她也吹出一口烟,把烟圈儿冲散,笑嘻嘻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鹏咧咧嘴唇,慢慢搭话:“就是想和你交一个朋友。”
“你要和我交朋友?你没吓着我吧?你说这样的话可要负责任呀。”她浪笑起来。
旁边的旅客都朝这边张望。
“真的。”张鹏嬉皮笑脸说。
她乜斜眼睛问:“我不相信。你和刘晓惠的事了啦?”
“早没事啦。”
“放屁,上个月我还碰见刘晓惠,她还说起你。”
“前几天吹的,不信,你问问她。”
俩人都嘿嘿笑,似乎彼此心知肚明,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破。她勾一眼张鹏,悄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家?”
张鹏诡秘一笑:“你的事能瞒过我?”
“呸!你是不是听海霞说的?我前天跟她说今天回家。”她大声问。
张鹏说:“海霞我一个星期都没见啦。”
“那你怎么知道的?”
“早晨我上班时,看见你往火车站走,就后边悄悄跟上你了。”
“我对你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当然大了。你像海绵我像水,你像大海我像鱼。”男子撩逗她。
“你狗嘴里头吐不出象牙来。”她笑着骂。
“真的。”
“真个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没有,我能求你什么事?”
“真的?”
“真的,我誓,我也是没事想找你耍一耍。”
“这不,还是有事儿。”
“这也叫事儿﹖”
……
俩人在那里腻歪歪说话,乔晨听得肉麻,不自在,起身去车厢的风挡里透气。他在风挡口站上几分钟,冷风又把他吹回车厢里。他不愿面对那对儿男女,充当他们的电灯泡,就在门边的座位坐下,百无聊赖地四处观望。车厢里的旅客表情各异,大都沉闷无趣,忽然,他现前面不对劲,只见一个戴帽子的年轻人,正鬼鬼祟祟爬在一个后座背上,悄悄翻动衣钩上的一个手提包,他马上意识到:小偷。嘴里不禁喊出一声:“嗨!”
那小偷一惊,迅抽回手,恶狠狠抬头看一眼,现乔晨,马上转回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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