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复杂烦恼的人生(1/2)
乔晨对上班越来越厌倦。每到上班这天,他总是懒在床上不想出,直等到最后时限,不走就要耽误列车时,这才匆匆忙忙收拾东西,锁上家门上路。他急急忙忙赶车,这样倒也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绪平静一些。然而登上列车,心态安稳了,他又不免胡思乱想起来。一起跑通勤上班的职工,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围坐在一起高谈阔论,乔晨则坐在旁边,心不在焉,似听非听,轮到别人问他话时,他才不得已回答几句。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闷,不在意他寡淡少言。
列车一站一站停靠,把人从一个地方搬运到另一个地方,一批一批卸下车去。几个通勤职工先后在沿线车站下车,孤单单留下他,继续北行。列车穿过空旷的山野,运载着各怀心思的旅客,默默向前行驶,似乎要把他们送往遥远的流放地。
在向北一个中间小站,上来一位年轻女人,她在门口看到乔晨,拎着提包直接走过来,朝他打一声招呼,乔晨往里挤一挤,给她腾出一个座位,让她坐下。他们认识,但不太熟。这个女人叫果琴,在南天壕村开着一家理店,乔晨第一天上班就在火车上遇见她。出于礼貌,乔晨同她寒暄两句,但这个女人话多,寒暄过后,便开始向乔晨讲述她的离婚经历,说到伤心处,泪水横流,花容失色,令人悲怜。乔晨从没有见过女人这样痛哭,一时不知所措,旁边一位中年大姐,用话劝慰她,开导她要想得开,说女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给自己寻出路。果琴听到这些话,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擦净眼泪,向那位大姐请教起来。乔晨想起,一年前果琴当姑娘时,凭仗自己的一张白皙的脸蛋,待人放肆,那时他们去理,她总是说三道四,从没把男人放在眼里,自认为很了解男人。没想到了解来了解去,最终嫁给了那个吃喝嫖赌,坑蒙拐骗的张鹏,最后还被张鹏抛弃了,自己却还留恋他,在车上痛哭流涕。乔晨怀疑她那颗好看的头颅里面长得是不是脑子,也许是一堆浆糊。乔晨有些可怜她,但绝不同情她。她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乔晨从果琴的遭遇里得出一个结论:人生,此一时彼一时,今天和明天也截然不同。命运就如一个赌场的轮盘,随着时间的变化而转动,赢了,输了,好运,厄运,谁知道自己会对准哪一个位置?
他正想着,列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哐当”一下停住,乔晨猛然失去平衡,随着惯性一头撞向对面那位大姐,那位大姐疼得哎吆一声,乔晨赶紧缩回身子,急忙道歉。车厢里乱成一团,一个小孩摔倒在地板上哇哇大哭,他妈从地板上抱起他,嘟嘟囔囔骂火车司机不会开车。“快看,火车轧人啦!”一位旅客喊,大家迅打开车窗,弓起身子,把脑袋伸出窗口,观看车外的动静。
只见路基下面,一个妇女急匆匆跑向列车,后面跟着几个村民,不一会儿,一个男人抱着穿一个红衣服的孩子滑下路基,向村子里小跑而去。乔晨望着下面那些紧张的人们,默默替那被轧的孩子担心。
停车十几分钟后,列车长鸣一声,徐徐开动,把一桩悲剧留在了后面。
看到这一幕,果琴心情好转了许多,她的婚姻破裂在小孩的生命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她甚至觉着自己是幸运的,最起码她还活着,还有机会寻找新的幸福,她为刚才失态而感到羞愧,表情别别扭扭,好像刚才丢人献丑。列车到达南天壕站,她和乔晨打一声招呼,提上皮包下车。
列车继续行驶,八十分钟后,傍晚时终于到达西云博站。乔晨迈出车厢,感觉寒气袭人,不由打了一个冷噤,站台上白茫茫一片,新雪压旧雪,北风使劲吹,他沿着站台向工区走去,心情凄凉到极点。
刚进工区,几个信号工马上凑过来,问他:“柳杨来了没有?”
乔晨愣怔一下,连说不知道。柳杨成了西云博电务工区的热点人物,他的一举一动,一来一去,都引起人们广泛的关注,人们关心他,并不是想帮助他,而是看事态怎么展,看他能使什么招数扭转局面。有人也想看他的笑话,用他的不幸来平衡自己的平庸,以此抬高身价。他们那兴奋的眼神分明在说:“看,他不如我!”
人一倒霉,别人就像关心长辈一样关心倒霉的人,问长问短,问饥问寒,这种别有用心、幸灾乐祸的心态,活脱脱表现出人性自私、无耻、愚昧、卑鄙。柳杨事件就像一部电视剧,各色人物已经登场,情节也勾起人们的胃口,进入一个引人注目的冲突阶段,人们等待着一个津津乐道的悲惨结局。
第二天下午,柳杨回来,人们一窝蜂地围过来,“探望”他们的“病人”,没找到什么新现,又一窝蜂地散去。他们想要看看他有什么变化,变成什么模样,是否还活蹦乱跳?
傍晚,信号工们在厨房做饭时,柳杨蹲在地上默默无语,似有极大的心事,这些天的权征之战使他苍老了许多。李煜站在旁边,弯下身子撩拨着柳杨的头,与他开玩笑,突然,他惊叫起来:“柳杨的头怎么白了这么多?”大家凑过去观看,只见柳杨的厚里夹杂着一层斑丝,看上去已经灰白。
柳杨把头摇了摇,用手摸平头,站起身来,苦笑着说:“变老了!”
人们劝柳扬要想开些。
吃饭的时候,夏户高拿着酒瓶和酒杯来到餐厅,看见柳杨,挤在他旁边坐下,开口说道:“柳杨,管球他,跟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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