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狂风四起人心惶,造化弄人巫蛊扰(1/2)
这一日的风波竟如此匆忙打住,沈亦善向王氏连使了几个眼色都被她忽视而过,眼见这会儿正午将近,打坐的僧侣也到了用斋饭的时候,仆从都各归其位,只余下主子们诵经。
三柱香皆燃尽而落,风卷云舒,凉风习习,慈安大师向众人躬身,开始焚烧抄录好的经文册子,宣纸被火舌吞噬,由白转黑,幻化灰烬。突然,天空中涌现乌云朵朵,隐去太阳的光辉,众人脸色一变,沈亦善却不动声色的笑了。
沈太夫人见天色大变,不解其意,问道:“大师,经文焚烧过后,为何天象大变,可是府中有邪祟作恶?”
王氏看了一眼沈亦善,不明白明明已然取消原有的计划,为何重新开始了?
慈安大师倒显得极为镇定:心又沟壑万千,面则不动,依旧是一副慈悲为怀的面容,朗声道:“太夫人信佛虔诚,正午将至,是一天中阳气最为旺盛的时候,佛祖显灵,这是为太夫人驱邪避祸,给贫僧的提示。”
他指了两个青年和尚,灰布直缀衣衫上挂着珠串,头上皆印有戒疤,二人修行尚浅,站在身着黄袍的慈安大师面前,更衬得老和尚慈眉善目。他二人递上禅杖与紫金钵盂,慈安执禅杖而立,隐有几分得道意味。
沈亦善走上前去,嫣然笑道:“既然大师说这是祥瑞兆头,还不快快作法,驱出府中邪祟。”她似乎意有所指,还往沈太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这眼神不偏不倚落入她身后的沈亦欢眼中。
沈太夫人闭目养神,念叨一句阿弥陀佛,便不再言语。慈安大师晃动手中禅杖,叮咛作响,法杖上似有金光透亮,让众人一时看的有些迷了,胡须下的唇念叨着经文,一阵狂风四起,他却佁然不动。两个年轻的和尚则站在他身旁两侧,燃起一柱裹着青灰的盘香,插入香炉中,便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口中亦是念念有词。
柳叶尚未回春,百花尚待开放,光秃秃的庭院里只有黄土随着风起舞。在这样的氛围下,院中各人都心怀鬼胎,心思各异,没有人注意到沈太夫人身后一个不起眼的丫头比了一个手势。天愈发阴沉下来,院中静谧。
“啊!!——————”柳氏一声震耳发匮的尖叫打破这一静谧,她的裙裾下竟盘着一条黑银间色的长蛇,沈崇锡在外走商数年一眼就认出这是剧毒的银环蛇,当即拔下腰间别着的弯刀直直插入蛇的七寸,半响,柳氏都不曾缓过神来,两眼一翻,直接昏迷过去。
这只是一个开头,随着风愈发狂烈,不知打哪儿卷来数只干瘦的褐色老鼠,不多会儿又飞来一群乌黑的黑翅蝙蝠,眼中闪着光亮,吱吱叽叽的种种声音融合在一起,在场的诸位夫人竟无人能稳住心神。
沈亦善用绢帕挥赶着蝙蝠,躲着鼠蚁,好不狼狈,她心中警铃大作,这些东西原本应当出现在汀兰院中,为何齐齐往延寿堂来了。正疑惑着,余光却扫视到沈亦欢围着沈太夫人,竟无一物敢近身,她花容失色,道:“大师,您瞧瞧我妹妹,她可否是邪祟上身,这些毒物为何偏不往她身侧去了。
慈安大师不闻其声,两个灰衣和尚举着那盘香,素手入香炉中取香灰,一一撒至众人身边,堪堪解除众人窘迫的困境,那蝙蝠老鼠似是通灵一般,规行矩步,齐齐的往院落外行去。待她们冷静下来,王氏才敢发问:“二姑娘,自打三年前落水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今日又有毒物不敢近身,趁着慈安大师在家中,还不快快驱逐你身上的妖魔。”
慈安念完经文,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老鼠往前去的方向,他道:“三夫人稍安勿躁,这套阵法下来,妖魔已然尽出,这些老鼠蝙蝠所指向的地方,便是妖气弥留之地”他话锋一转,兴致勃勃沈亦欢身侧,鼻尖轻嗅:“二小姐身上所佩的香囊中,掺杂薄荷,月桂与雄黄,这些东西混在一起,有驱虫清香的作用,自然不是妖魔邪祟。”
姜氏见女儿被诬蔑,正欲出言,被身侧的竹琴制止,听慈安大师之言,回道:“大师是得道高僧,他的话自然十分妥帖,既然说邪祟吸引毒物,咱们跟上,一去便知。”
沈二爷算是瞧出这两房人的妒忌之心,不等沈太夫人发话便道:“夫人说的及是,烦请大师在前头引路了。”
王氏与沈亦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偏生此刻柳氏昏厥,姜氏主导局势,一行人便跟在慈安大师身后,顺着老鼠的印迹走去。
“这……这怎么可能?”那牌匾上赫然刻着王氏所住的地方,沈三爷今日应酬在身,并不在她身侧,王氏微微趔趄,看着众人鄙夷的神色,更觉站不住脚了。
一向侍奉三房嫡子的吴婆子,慌乱的从院落中跑出,撞见这一行人,三魂六魄瞬间都要魂飞魄散了去,她结结巴巴道:“三…三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小少爷他屋中突然招来一群老鼠蝙蝠,直接闯入屋中,丫鬟们护卫不力,少爷脸上被咬的不成样子了。”
三房嫡子不过六岁,体弱多病,时常都在屋中养着,如今更是难以逃脱,王氏怒火攻心,怒骂道:“你这贱蹄子,胡说什么东西,那邪魅之物怎能入屋?”
吴婆子见来了这么一群人,不住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啊,蝙蝠一直撞门,丫鬟们又害怕的很,刚一开门,那些东西就飞进来了,拦也拦不住,热水房的婆子已经拿了火把,奴婢出门的时候已经烧掉了大半。”
王氏发髻散乱,额上青筋鼓起,“还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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