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春节(1/3)
《伤别离》
又是一年冗冬。
木叶的建设上了正轨,这个在乱世中依山而建的小村落承载着数万人的希望,着实让阿离感慨了一阵子。
“阿离,今日景致尚好,你把我的琴拿出来吧。”樊音坐在窗前赏雪,窗外风雪呼啸,屋内燃着暖炉,将她一向苍白的面孔也染上了几分红晕,连披风也不愿穿,就这么坐在地上,“弄来那把琴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呢。”她颇有些得意的说着,像是在等阿离表扬她。
阿离哑然失笑,“左不过就是从烛枝姐姐那里拿来的,我还能不知道你?”虽如此说,但她还是顺从的起了身,从柜子里找出了樊音的七弦琴,顺便倒了一匙香饵粉末在兽型的金炉里慢慢燃着,飘渺的烟气透过金兽的嘴,晕开在屋子里。
像她们这样无法归乡的人,能从别处弄到一把属于家乡的琴,都要深深的掬一把感动的辛酸泪。
“够香了。”樊音闻不惯那香饵的味道,颦着眉有些无奈。
“总归是你弹琴,不然我还真舍不得燃这香。”阿离那把琴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我做这些香饵,你以为是容易的?”
樊音不欲与她多纠结香饵的问题,只道:“我看你也喜欢这琴喜欢的紧,不如就送你罢?”反正这琴日日搁在阿离家里,她十天半个月来一回也没那闲工夫鸣琴养性。
阿离把琴塞到她怀里,“给了我才真是暴殄天物,我又不会弹。”
“那你就唱曲儿,不然我不弹。”樊音虽如此说,但还是摆开了架势认认真真的抚起琴来。
“高山流水?”琴音一出,阿离即刻问道。
樊音点头,目光里带着一丝赞赏和欣喜,“古有伯牙子期,现在有你我,《高山流水》还真是能鉴别知音的曲子。”窗外的风声大了起来,可一点不影响樊音的好心情,“你随便唱吧,不拘着韵脚,只管合曲就好。”
阿离略一思索,便唱到:“解甲归田罢,煮酒话桑麻。”她声音有些轻,可偏偏隔着外面一片冰天雪地,和樊音的琴声相得益彰。
樊音叹道:“《高山流水》本就有归隐山林之意,配此一句倒也合适,只是你唱解甲归田,未免让我也生出几分向往来。”
他们都是在生死战场摸爬滚打的人,若真的过上了解甲归田的安闲日子,保不齐还会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恐慌感。
“唱曲儿归唱曲儿,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阿离淡淡的应到,转头看向窗外,窗户上结了霜花,阻绝了她的视线,“可惜了,这个天,连银杏树都掉了叶子。”
樊音心中一动,却是没再答话,只是专心的抚琴,阿离不再伤怀,也跟着她的曲调合了几句。
这场冬雪下到末尾,终于迎来了阿离心心念念的春节。
傍晚时分,泉奈家的门被叩的砰砰响,泉奈开门的一瞬间,怀里就被塞了一个红包,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穿着簇新的朱红袄裙恭恭敬敬朝他作揖的少女,不是阿离还能是谁?
“泉奈,新年快乐!”她扬起笑脸,黑色的长发绾成松松的发髻,其间簪着泉奈送给她的一支素银发钗,钗尾用银丝拧成了线,挂上一颗小巧通透的绿玉髓坠子,随着阿离的动作在她耳畔轻晃。他这才想起来,阿离十五岁了,早就到了该绾发的年纪了。
“新年?现在是一月末,已经过了新年很久了。”泉奈搞不明白阿离喜从何来,但也不想搅和了她的好兴致,“不过,阿离这是要出门?”他看着阿离身上披着朱红色缠枝腊梅的大氅,“这么冷的天,怎的也不多穿些?”
“给你拜年嘛!我们新年的算法不一样,今天是大年三十。”阿离笑得很开怀,“到我家来吧?樊音他们都在。”
“诶...?”
直到泉奈站在了阿离家的大厅里,也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被拉过来了。
他开始打量起屋子里的人,阿离直奔还在厨房忙活的千手樊音,沙发上坐着自家哥哥,几分钟之前被南之以“有要事相商”为由拉走了,没想到是直接来了阿离家,还有就是死皮赖脸坐在自己哥哥身边的千手柱间,南之还一脸嫌弃的摆摆手示意他坐远点,火核看着柱间和南之打闹,一脸别扭。
“泉奈来了啊!”斑受不了柱间唧唧歪歪,起身把泉奈拉过来坐着,“按照阿离的说法,今天过年,咱们好不容易凑到一起,权当图个热闹了。”
泉奈看的很清楚,虽然自家哥哥嘴上抱怨着“哎呀真是麻烦死了”,但那一份欣喜和放松,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唇角时不时就会勾起笑容来。
这样的哥哥,他已经许久没见过了。
于是他也不再别扭千手家的一双兄妹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笑着应承了,“嗯,那就好好过年吧。”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围着餐桌的一群人气氛倒是热热闹闹,因为是过年,所以大家也没在意桌上是不是还有未成年人,喝酒喝的那叫一个痛快。
许是壁炉里的火烧的不旺了,樊音哆嗦了一下,不由得握住了阿离的手,她身边的柱间正和斑拼酒拼的高兴,却立刻就放下酒杯,拿了自己的外衣给樊音披上,成功惹来斑一记白眼。
阿离拍了拍樊音的手,借着酒劲儿打趣她:“你说你可不是有福气么?柱间这么疼你,连风都舍不得让你吹,嗳,真别说,想当年,他也是为了你,下死手的捅我。”
这本是一句立刻就能揭过去的玩笑话,谁想泉奈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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