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联姻(3/4)
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执念,只是他细想之下,才恍然想起,自己追求和平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又怎能牺牲妹妹的终生幸福为这和平铺路呢。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樊音冷笑一声,根本不买他的帐,讽刺道:“你不是范蠡,我也不是西施,所以你不要摆出那副忏悔的嘴脸来,我看不惯。”
这话已是说得极不给面子。
但是柱间又不知道西施和范蠡之间还有怎样的故事,也不知樊音是在讽刺他卖亲求荣,他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妹妹。
樊音不经意间提起自己的姓氏、故国,还有“阮籍、西施和范蠡”这些他从未听过的名字,就好像,樊音和阿离画了个圈,固执的讲着只有她们俩才能听懂的话,而把他硬生生的隔在外面一样。
她总是在责怪柱间不了解她,又何曾想过自己根本没有给过对方了解她的机会。
樊音就是这样固执的封锁了自己的心,别人走不进来,她自己也出不去。
各自煎熬。
阿离对樊音反抗联姻一事早有耳闻,因此她一点也不意外柱间会来找她,便客客气气的把他迎进来坐着:“辛苦你了,樊音...就是这样的倔强性子,你莫要与她计较。”
话语虽是责备,可阿离的语气里明明白白的都是对樊音的怜惜和偏袒。
柱间如何听不出。
他落了座,忽视一旁泉奈仿佛有实感的不友好目光,叹道:“任性倒也罢了,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做事任性不计后果,只是她日日酗酒,我劝不住,只好来求你,也只有你说什么,樊音才能略听进去几句了。”
阿离听着听着便颦起了眉,带着几分对樊音不爱惜自己的不悦:“她这是在学阮籍纵酒佯狂、大醉六十天逃避婚约的壮举不成?”
柱间觉得这话很是耳熟,仔细一想,才发现阿离方才话中亦提到“阮籍”,措辞都和樊音一模一样。
他苦笑起来:“你们总是这样,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樊音嫌我和你们的认知不同,说我不了解你们包括你们的故国,”他一说到“故国”二字,明显感觉到阿离和泉奈都微微一愣。
于是柱间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很想要了解,你和樊音却根本没有留给我了解的机会,就这么冷漠的把我排除在外,这样很不公平。”
他不像扉间,可以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旁观者距离,柱间有一颗热忱的心,他爱他的亲人,也爱这个世界,所以被妹妹排挤在外时,才会更加委屈。
阿离听完他一番话,这才发觉确实是自己做的过分了,思乡本没有错,华夏国民的家国情怀总是比别人更加浓郁几分,可这思乡情怀若是变成了执念,那就是极其害人的东西了。
阿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她对柱间说道:“若你真心想要了解,我告诉你也罢了,只是你先带我去看看樊音,我有几句话一定要与她讲清楚才好。”
泉奈一同起身拉住了阿离的手腕,面上是明摆着的不乐意:“若她再发疯,伤了你,可如何是好。”他还没忘樊音砸了琴扬言要与阿离绝交的事呢,这才过了多久,凭什么要阿离先与她和解。
“不会的,樊音不会的。”阿离浅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我和樊音都是一样的血脉,谁也不能否认,所以她不会伤我,一丝一毫也不会。”
她说得这般胸有成竹,泉奈也不好再拦,只是一定要跟着去,阿离也就由他了。
千手宅邸内,樊音正坐在绣凳上对镜梳妆,冷不防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少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阿离终究还是来了,来找她了。
樊音抿了抿朱唇,故作镇定的梳好自己的发髻,这才慢慢的道:“既然来了,就坐着说话吧。”她一双手掩在宽大的袖中都在隐隐发颤。
“樊音,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我一定要与你说清楚,”阿离没有坐下,而是走到她身后,一双纤长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带着让她安心的力量,“我们都回不去了,但是我今天要与你做一个约定,以你我二人之力,护佑我们的故国百年之内没有外患,你可愿意?”
她们担心来担心去,左不过就是为了故国被侵略的历史而咽不下这一口傲气罢了。
她可愿意?自然是再愿意不过了。
既然不能回归故国,那就在有生之年护持它平安吧,这也是她们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樊音没有回头,她沉吟了几秒,启唇回答道:“你明天与我一起到烛枝那里听曲儿,可不许迟到。”
阿离还在等她的回答,不想她会突然之间说出这么一句,略一思考,才明白樊音这是同意了,于是阿离哑然失笑道:“与你的约定,我何曾食言。”
“那么,我也一样。”樊音站起来,脸上带了久违的笑容,“你我不过短短人生百年,若能护佑故国一回,也算是无上荣光了...”
关于某些部分的解释:
注1:《乌夜啼》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词,意思是自己亡国离乡哀思难耐只能借酒消愁,别的办法都行不通。
【科普】(知道朋友就可以翻过去了
阮籍:魏晋时期的隐士,“竹林七贤”之一,嗜酒如命,曾大醉六十天借以逃避司马氏的联姻与收买,在当时那个黑暗苛政的时代可以说是非常了不起和大胆的人了。
范蠡和西施:这个要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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