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喋血玄武门1(1/1)

武德九年（626年）六月四日，星光渐逝，残月将隐，天策府的将士们戎装待发。

突然，秦琼看到秦王妃身着盛装，头戴珠髻，手握酒杯，缓缓而来，她带着持重的笑容，依次从每一个将士身边走过。大家突然安静下来，“诸位将士，”秦王妃一反从前温顺的性格，旗帜鲜明地说道：“成败在此一举，我在这里给大家践行，愿同生共死，誓为秦王效忠。”

众将士听了，皆把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一饮而尽。“誓为秦王效忠——”一时间，士气高涨。

秦琼望着眼前的秦王妃，肃然起敬，她的所作所为无不显示出一个鲜卑族女子的睿智与果敢。哦！秦琼差点忘了，她是长孙晟的女儿，她的身体里流淌着这位伟大将军的血液。

无垢又走到李世民身边，将一杯酒递给他，“殿下，祝你早得天下！”

李世民突然感到眼前女子竟是这般光彩夺目，“你放心吧。照顾好孩子们，等我回来！”

李世民深情看妻子一眼，转身离去。在他身后，天策府军队从侧门全体出动。

夜色尚未褪尽，微风徐徐。常何已徘徊于玄武门，一身整齐官服，却难掩内心的起伏激荡。

昨天夜里，他正要入睡，突然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常何怕吵醒熟睡的妻子和孩子，便自己来到门口，轻声问道：“谁？”

“常将军，金刀子可还在？”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

常何急忙把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黑衣人闪了进来。

“常将军，深夜来访，多有打搅。”黑衣男子道。

常何本能地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进屋说。”黑衣男子亦会意，跟常何到了一间偏房。

“殿下可是有要事？”常何一边关上门，一边问道。

“常将军，正是有要事相托。”

“但有事要常何来办，定当不辞！”

“且先看这个！”黑衣男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交给常何。

常何打开来，是秦王亲笔：“明日一早，我带人从玄武门进入。常将军知悉。秦王世民。”

常何拿信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常将军，明日宫中恐怕生变，殿下带人进去，好在必要时护驾。请常将军以大局为重！”黑衣男子的语气里有种迫人的力量。

常何沉思片刻，“既是要护驾，常何断无阻拦之理。”一抬头，正迎上黑衣男子犀利的眼神。

黑衣男子起身谢过，“在下先代殿下谢过常将军。”

“如何敢当！常何理当效力，回去但请殿下放心。”常何急忙还礼。

常何送到门口，黑衣男子抱拳说道：“将军切记，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常何回礼道：“常何以身家性命相寄。”

门打开一条缝，黑衣男子闪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正想到这里，常何属下、守门卫士敬君弘等，陆陆续续来到。常何尽力像每日一样，招呼属下，对敬君弘拱手为礼。

不一时，像是天降一般，一队人马自西侧出现，全副武装，向门口走来。

最先进入常何视野的是英气逼人、神色冷峻的秦王，和他并辔齐驱的是他的大舅哥长孙无忌。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尉迟敬德、侯君集、张公瑾、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

李世民向常何使个眼色，又向敬君弘点点头，彼此无语。常何看着他们进了玄武门，一直走向不远的临湖殿，迅速埋伏在临湖殿周围，像是演戏一般，转瞬间便各各隐伏不见。

无垢手持宝剑来到承乾和青雀的卧室，她看了看熟睡的儿子，用手摸了摸他们稚嫩的脸蛋儿，转身来到门口坐下，将剑横放在腹前。她已经想好了，如果李世民败了，不管是东宫的军队打进来还是朝廷的军队打进来，她要用这把剑亲手杀了两个儿子，然后再自杀。

此时，繁华的长安城从宁谧香软的夏夜之梦中醒来，晨光熹微中，已经有一些美丽的蝴蝶扑扇着斑斓的羽翼在花丛中往来穿飞。李世民注视着玄武门，他的手心里沁满了细密的汗珠，内心深处不可遏止地掠过一阵颤栗。在他身后，尉迟敬德、侯君集、张公瑾等人个个屏息凝目，提剑握枪，静静地等待着。

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常何看见太子和齐王从东侧策马并排而来，身后跟着三四十名护卫。当李建成经过门口时向看了常何一眼，常何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李建成和李元吉缓缓行至临湖殿的时候，李元吉的心头却突然产生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内苑的景致看上去依旧美丽，可周围太安静了，静的让人头皮发麻，脊背生寒。李元吉不由自主地勒住了缰绳，“大哥，不对！”

李建成也说不上这种怪异的安静背后是否暗藏杀机，低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刹那间，他看见李元吉眼中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恐怕有变，我们还是走吧。”他们下意识地一起调转马头。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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