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前因(1/2)
“大嫂,等会儿赵继祖就来了。还是先跟天宝说说他的身世和对天佑今后的安排吧!”周向西身形高大,浓眉大眼,皮肤是黯淡的泥土色。
外甥像舅,姜言不知他另几个兄弟长像如何。但就天宝跟他,除了像奚家人的一身白皮子,眉眼间跟他像了七层。
他一身薄棉袄穿在身上极相合也极旧,旧得洗褪了色,褪成极淡的灰蓝色。
“承宜兄你看,是不是……?”显然是要奚家回避的态度。
“这不好吧!必竟……”天宝最终要回归奚家,奚家作为当事的一方,在这件事上又怎可退避。
“不只是天宝的身世,还有那晚。出事那晚,爹给了天宝一个箱子,箱子里不但装着我周家的房契、田契、金银等物,还有我娘的手饰。”周向西逼视着奚承宜,「周家的私财,你知道了不好吧!」
就他们打探的消息,青云寨没有拿到这笔钱,那晚天宝、天佑到奚家庄也没带箱子。
“这……”奚承宜的目光转向杜娟,不是他不相信周向西。而是,周家很好的诠释了,重长疼幼。
周老三在周家一直是个小透明。若那晚周伯昌真的给了天宝一个木箱,里面装的东西也决不会告诉周老三。
周伯昌、周老大已死,能知道这消息唯有杜娟。
杜鹃背对着奚承宜,坐在天宝床头,只哀哀地哭,对几人的话充耳不闻。
赵天宝也在看她,目光沉沉,良久才从她身上移开,转向周向西:“三舅!”他喊了一声,一一看向奚承宜、李乐仪、姜言,“我知道,我是奚小三爷,奚承颐的儿子。”
杜娟的哭声一窒,握紧了手中水湿的方帕。
周向西拧眉看着奚承宜夫妇,带着明显的不赞成。
奚承宜怔然,望向天宝的目光含着怜惜。
李乐仪瞄向窗边的躺椅,奚兆玮在动。
姜言只是望向横梁上那只空鸟巢,想着鸟儿会是何时回来,又是什么鸟?
……
「是谁告诉他的!」
他们在心里猜测着,确定着。
……
“从很小时候,我就知道了。已经忘了是从父亲(赵继祖)那儿,还是从周家那儿,或者从别处听到的……”说的人多了,想不记住都难。
周向西的脸上闪过抹尴尬,就是不知是对奚家的误会,还是对自家的长舌……
“那天晚上,姥爷给了我一个箱子,给了我们母子三人,六个长工护院。”他的眼睫毛盖在下眼帘上,让人看不出情绪,“姥爷让我们朝奚家庄跑,告诉我奚士纶是我爷爷,奚承颐是我亲爹……我们母子三人被长工扯着、拽着刚跑出角门,就听到有人叫「有人从侧门跑了,有人带着大黄鱼从侧门跑了!」”那女声又尖又利,穿透夜空能传很远。
杜鹃狠命瞪着天宝,眼睛外凸,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她想喊!大声地喊「让他别说了!别说了!」
嚷叫的是她长媳,那些匪徒是朝小姑母子追去了,可也暴露了她们女眷的藏身之地……
“先死的是跑得慢的长工,一个、两个……”
“也有2个长工,家就是周家庄的,他们散开往家跑,也将匪徒引走了几个……”不一会儿从那两个方向传来了几声惨叫,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女人的,他们将土匪先一步带回了家。
“风声、雨声、惨叫声,都在声声催命,我抱着怀里的箱子,跌倒又爬起……身后的土匪就看着我们笑……姥爷说箱子里是他半生的积蓄、是他的命,他把他的命交给了我。”
“让我保证!箱在人在!箱亡人亡!”
“那保证,他不放心,都走到门口了,又扯着我,让我发誓!发毒誓!”
“若不将箱子保管好,我!天佑!我娘周青青!还有整个奚家不得好死!”
“就是死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那时我又怕又惧,心乱成麻,只管点头跟他重复。”
继杜鹃之后,李乐仪也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看向周向西的目光恨不得生撕了他——父债子偿!
世人重誓!特别是周青青又是在毒誓后的当晚,横死在土匪的刀下。
“我们跑离了村庄,长工也都死完了。”
“想来他们是不愿走了,也玩够追赶的游戏。”
“木箱从我怀里被夺走,我被砍翻在地,被走累的土匪坐压在身下。”
“母亲抱着天佑要来救我,却被人夺了天佑摔飞在旁边的田里,母亲又去寻天佑。火把下他们打开箱子……”
“哼!哈哈哈……箱子……一箱子的石头旧作业本……呵呵呵……”天宝的声音又悲又凉,声声透血:“他们恼羞成怒……揪着我的头发,让我抬头看着……看着他们翻沟到田里……一刀刺穿了天佑……凌辱了母亲……还不解恨,又给她补了一刀,斩断了她的头颅……我看到她望着周家庄的方向死不瞑目!”
“你胡说!你胡说!你个骗子!……”杜娟从椅子上突然蹿起,疯狂地扑向床上的元宝……
姜言这次没在客气,拧着她的胳膊将她惯在了地上,朝傻呆的周向西和奚承宜呵道:“将她弄出去!”
实在是那妇人又高又壮,挣扎起来力大如牛,瘦胳膊细腿的她钳制不住。
“说谎!你个骗子!黑心肝的骗子……”杜鹃嚎叫着扑腾着,癫狂的发飙着,屋子里的小几、椅子、茶杯、茶壶,‘霹雳啪嗒’倒了一地,也碎了一地。
奚承宜、周向西根本就治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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