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是谁(1/2)
“你凭什么嫌我穷?”
“凭什么?”
“我都没有嫌弃你名声不好,你倒有脸嫌弃起我来了?你真贱!比最贱的窑姐还不如,见着有钱的公子哥就软成了一块泥巴,任他捏,任他搞!”
在怒火和妒火的驱使下,他甚至有可能会对她做出十分无礼的举动。
“怎么不敢出声了?怕了吗?我告诉你,你可别想躲!今日我一定要让你尝尝苦头!”
该让她尝尝什么样的苦头才好?
是捂上她的嘴,用腰带紧紧的绑住她的手脚,看她在他怀里无助的挣扎和扭动?
还是一把将她摁倒在地,欺身压上,欣赏她表情羞愤不已,身体却欲拒还迎的浪劲?
那样的画面让他眼睛发直,嗓子发干,小腹下顷刻便起了反应。
“人呢?出来!”
他索性松开了裤带,将手探进裆部,上下套弄,试图缓解难耐的燥热。
‘哗啦’一声。
床榻前垂着的帐幔也被他扯开了。
“看你还往哪儿躲?”
他扑上前去,粗鲁的将被子掀开。
没人。
被子下空空如也。
他正要发怒,却突然怔住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
凡是小娘子所在的卧房。不都是被称之为‘香闺’吗?
怎么他就没有嗅到一丝令人陶醉的体香,看到一件令人遐想的小衣?、
而且床榻的做工也太简陋了,料子虽是实打实的红木,款式却很老旧,边角的清漆剥落了大半,顶上结着蛛网,看着十分寒碜。而帐幔的下摆是泛黄的,爬着几团大大小小的霉点,帐钩上锈迹斑斑。床角堆了些杂物,把本就狭窄的空间挤压得更为逼仄。
方才他进来时,内室的摆设完全不是这样的。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不可能啊。
“你没有记错。”
空荡荡的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女声。
微风轻柔。
初秋1的阳光带着几分旖旎,如流水般在地上铺开,给屋内简陋的摆设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使得它们看起来没有那么寒碜了。
一道纤长的影子凭空而生。
而影子的主人正软若无骨的歪在窗边的美人榻上,仿佛是午睡刚醒,神情懒洋洋的,又娇又媚,给陋室平添了几分鲜妍悦目的明丽。
“这位郎君,你是谁?”
她漫不经心地抬起头,问道。
语气很平和。
内容却很是无情。
你是谁?
她连他是哪根葱都不知道。
因此那所谓的嫌弃、所谓的辜负,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只是他的臆想,他的一厢情愿。
“你装?你还有脸跟我装?”
她出现的很是诡异,像极了鬼怪故事里的场景,阴气森森,他本能的感觉到恐惧,但来不及深思便被她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继而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怒吼道:“我天天都在看着你,你会不知道我是谁?说到底,你不就是嫌我穷,想要跟我撇得门儿清,好去攀高枝吗?”
“我为什么要嫌你穷?”
见他始终都咬紧了一个穷字不放,裴舒既觉得疑惑,又觉得好笑。
“丑,蠢,穷,酸,恶。你的毛病明明有那么多,我为何偏要揪着最不显眼的穷不放?”
裴舒的唇角轻轻上扬,勾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字字句句都在往他心上捅刀子。
“这位郎君,你可要弄清楚了——穷,从来就不是错。错的是把任何事都一股脑儿赖到它的头上。不管有理没理,你只消把它抬出来吆喝,那对方便成了十恶不赦之人,而你瞬间就变得楚楚可怜,小鸟依人了。”
她明明是歪坐着的,气势上却比站着的人更有压迫感。
“撇开穷的事不提,你也别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对我有多痴心,更别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当成了情圣。扪心自问,如果我长得和……”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参照物,裴舒思忖了片刻,方道:“那就拿你阿娘来说罢。如果我长得和你阿娘差不多,你会娶我吗?”
“很显然,不会。”
她冷笑了一声,替他作答,“你充其量就是见色起意。”
这也就罢了。
知好色则慕少艾,没什么可指摘的。
但他在不知根不知底、无媒无聘的情形下便将他想要求娶她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惹得邸舍里的人对她议论纷纷,还整天端着一副痴心无悔的样子和他阿娘争吵,连累她屡屡被妇人不干不净的辱骂,着实把她恶心得不轻。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只要看中了哪家的小娘子就嚷嚷着求娶,暗搓搓的误导旁人以为他和那小娘子已有了肌肤之亲,珠胎暗结,要赶在肚子大起来之前进门。而对方往往面皮极薄,没法出面解释,便只能由着他胡诌,坏了名节,若是不如他的愿,不和他好,恐怕就没人要了。
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不费事,不费力,不用给媒人谢礼,且无需担着造谣生事的风险,单凭看似情深的宣言就能霸占一个青春年少的小娘子。
但最恶心的还在后头。
若对方是个烈性的小娘子,抵死不肯妥协,并放下了女儿家的矜持挨个找人澄清,他就会做出‘这是她在和我闹别扭’的亲昵的姿态,并当着旁人的面轻薄她,让旁人真以为这是感情矛盾,顺带彻底坐实了她和他的谣言,用心险恶至极。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响,可惜啊,你选错了下手的对象。”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