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雨湖往事(2/2)

“妖兽也会心中有愧么？”

“呵呵，世界之大，千奇百怪，你一介世俗书生，又怎么看得全呢？我师尊听老蛟那般说，知它所言不假，况那老蛟活了这么大岁数，实力深不可测。自己出手，多半也不是对手。且若真是惹恼了老蛟，使得其大肆屠戮起来，自己也逃脱不得干系。于是便想和其多作交流，再做打算。”

“他们一人一妖，就这样交往十数日，竟相互引为知己。我师尊最后便劝说它离开大雨湖，前往南方太宇大泽，大泽里生命繁多，精元充沛，总比躲在这大雨湖吸食过往生命要好得多。可那老蛟却告诉我师尊，它早想前往南方，但这路上途经数郡之地，它若动身，必会惊动人族高手，怕是要被人剥皮抽筋，提炼妖精。”

言归一讲到这里，站起身来，踱步到房中央，道：“我师尊告诉他，大雨湖此事已在慈湖郡引起震动，自己只是第一批赶到这里的官家差人，等时间一久，惊动了驱邪司更上层，再进而甚至是靖妖殿的高手，又或者是江湖大派豪强，它一样是逃不过被擒杀的命运的。”

言归一背过身去，望着门外，缓缓道：“老蛟于是求我师尊救它，我师尊当时已与其交心半月有余，已将其看作朋友，也不忍它遭受被斩杀的命运。便与老蛟商量，合演了一出湖心屠蛟的大戏，但实质上斩的只是老蛟的一个化身罢了。待得后来风波一过，我师尊便差人将其送到了南方大泽。”

说到这里，言归一神秘一笑，小声道：“用大车运的。”

“那蛟龙，最后化龙成功了么？”

“听我师尊讲，老蛟最后在太宇大泽化龙成功，如今太宇大泽中赫赫有名的墨龙乌峰，便是那老蛟所化。不过老蛟送走后，他便再也没有和其见过面。”

苏权听了，挠挠头，若有所思。

言归一这时却是发问道：“你不想知道那湖妖是怎么来的么？”

苏权一拍脑门，故事听得入迷，把这事儿忘了，于是问道：“对啊，那湖妖呢？”

“那湖妖，便是因为老蛟长期盘踞其中，本气熏陶，妖精孕育，将老蛟送走后不久，便从湖里长出的一只精怪。要说，也算是老蛟的后代。我师尊后来再去到大雨湖，发现湖里仍存有妖气，仔细探查才发现是因为老蛟缘故，从湖里生出的妖物。老蛟走前，曾吐出蛟珠送与我师尊，以谢他救命之恩。湖妖本源上算是老蛟之后，老蛟吐出的蛟珠对其有着天然的压制作用。我师尊看在老蛟面上，并未直接出手将其抹杀，而是出手布下一个以老蛟蛟珠为核心的结界，将大雨湖封印。又命官府迁走了当地民户，使得大雨湖附近绝了人烟，不至被那妖物所害。而后我师尊被从慈湖郡调走，便交代给我这大雨湖中还有一只妖怪，命我劝说这妖物归顺驱邪司，万莫踏上邪路。”

言归一说到这儿，长叹一口气，道：“五十年来，这大雨湖我前前后后来了数十次，每次都是好言相劝。却没想到那湖妖，不识好歹，不是和我打马虎眼，就是躲在湖底不见我。鉴于我师尊临走时的吩咐，又因为有大雨湖结界的存在，这湖妖走脱不得，我便没有出手抹杀它。况这湖妖实力非凡，且在隐匿气息幻化人形方面，造诣着实不浅。对我而言，帮助不小，所以我也确是想要将其收为己用。只是这妖倒也硬气，宁愿困在大雨湖不走，也不愿投靠我驱邪司。它苦修多年，实力超群。以其傲气，不愿，也在情理之中。它不愿，我也无法强求。”

说着，言归一脸上突地显出怒色，“只没想到，它却还要害人性命，自己取死，怪不得旁人！万幸有老蛟留下的蛟珠压制，将其实力大为限制。否则我和它争斗起来，谁生谁死，犹未可知啊。这次杀了那湖妖，虽是有违师命，但事出有因。到时见了师尊，我自会解释清楚。”

苏权没料到这后面竟扯出这么一段往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片刻，问道：“那蛟珠，是老蛟的妖丹吗？”

言归一听了显得有点错愕，摇摇头道：“自然不是，妖兽没了妖丹，就像凡人没了心脏，修士没了内丹，又怎么存活得下去呢？那蛟珠乃是老蛟千年来，自身温养出的一件灵宝。”

苏权听了微微汗颜，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像个白痴。

言归一走到苏权跟前，伸出手搭在苏权脉搏上，闭目沉思了阵，道：“状况，就目前来看还算不错，这段时日你就跟在我身侧，当是无虞的。你的胎光魂刚刚归位，当需稳固一段时间。当是我来得早，没让那湖妖又吞了你的尸狗魄，不然，时至如今，你究竟是何状况，犹未可知啊。”

听到这儿，苏权不由紧张问道：“佥事大人，这缺了魂魄，对人会有何影响？”

言归一嘴角微微上扬，摇摇头道：“湖妖当时已吞了你的胎光魂，三魂之中只剩下幽精和爽灵。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你当时只是被勾了胎光魂，人就变得痴痴傻傻，不知世事。这三魂七魄，少了哪一样，都是万万不可的呀！”

听及此，苏权不由感到一阵后怕，连起身再次对言归一深鞠一躬，语态真诚道：“学生在此，再谢佥事大人相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