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二)(1/2)
许是阿哥心情不好,踏入浮雁沈鱼庄之时我觉得连庄内的氛围都和以往不一样,安静的让人喘不过气。
看来成年劫还真的是个大劫啊,历过便真的成年了,我轻轻地朝阿哥的卧室走去,这家伙有两个爱好,一是玩,二是睡。
如今他不爱玩了,也不在院子内看着出水的芙蓉发呆,那应该就是去睡觉了,路过莲池之时,我特地认真地多看了几眼那朵芙蓉,片片花瓣绽开,淡紫色略有几分妖娆感,除此以外也没其他什么特别之处,然而如此平凡之物他都能盯上许久,想必这就是书中所说的“睹物思人”,又或者是“物是人非”。
如果我把那朵芙蓉花给拔了,那阿哥是不是就不会有所思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应该是这样的,我这就叫做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我竟这般残忍,想罢我就将手中的杏子酒置于池边的草丛内,心内怕有人趁我施法之时将我的酒拿走,那就不好了。随后只轻轻地挥了挥袖子,水面荡起阵阵涟漪,像极了阿奶脸上的皱纹,再轻轻的扬手做摘取之势,那朵紫色的芙蓉花经我一折腾,稳妥地落入了我的掌心。
我左右张望了下,没人啊哈哈哈,于是将紫芙蓉藏于袖内,拨开草丛,拎起来我的杏子酒,有些得意地朝阿哥的卧室走去。阿哥的心眼真是大,卧室的门都没关紧,我一推便入内了,只看见那个比我大不了多少岁的少年神仙穿着薄薄的白衫躺在床榻上,睡姿也是奔放豪爽,活生生一个大大的“大”字。他的脸还是那般清秀,难得眉毛没有拧在一块,看上去安详多了,如此我心底也安稳了许多,便在他的塌边坐下了。
想到平日里他总是爱捉弄我,我竟突然心生一计,我将那朵芙蓉花从袖中取出,不安分的手忍不住把玩着阿哥的青丝,我敢说天上没有哪个神仙发质会比阿哥还好了。于是我便将那朵芙蓉插在他的头顶上了,这般模样很是喜感。
等他醒来我再来找他唠嗑吧,我一骨碌地站了起来。对着睡得死沉死沉的崇光说道:“你且好好睡着吧”。
我刚转身要走,却不料睡得死沉的阿哥轻轻地唤了声“素儿”。咦,这么奇怪,今日他怎么唤我素儿。因我的真身是只小白鼠,所以素来大家都叫我阿白,但我的本名和“白”这个字没有任何瓜葛,我的名字是“尺素”。
这名字还是有点典故的,天上有个鲫鱼仙专门帮忙传递各种物件啊,听小姨子说阿爹阿娘恋爱的时候,就是鲫鱼仙帮忙递的情书,为了感谢鲫鱼仙促成一对佳侣,二位大人就给我取名“尺素”。
这名字断然不可能给阿哥用的,小姨子说太娘了,我觉得也是。听阿哥唤我真名,我由不得内心一颤,想来在阿哥的梦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又做错了坏事?又招惹了人?不可能不可能。我素来胆子小,别人不来招惹我,我是不会去招惹别人的,我可只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做一个逍遥散仙。
我站在原地,要不然还是走吧,反正他做梦说胡话呢,醒来便不会记得,于是我大步地向前迈了一步,不料,前脚刚落地,又听到阿哥用低沉的有些慵懒的还有些怪罪的语气念道:“过来”。
我……阿哥最喜欢唤我过去了,看来他应该是在装睡?我转过身子再回到床榻边,只见他仍紧闭着双眼,一双眉目像极了书中画的俊俏剑客模样,像山淡淡起伏又有几丝威严,像水沉静又让人心下免不了漾起微微波澜。
我瞪着眼睛,不知他是否可以看得到此时我的模样,干脆认真地回了句“作甚”,宠哥的心理作祟,少不了又帮他把盖的随意的被子拉起,正正好将他的肩头遮住。不料他却突然使劲,将我一下子拖入他的怀中,真是前所未有的事啊,十日内“老态龙钟”的人儿此刻有这般大的力气?就算有,从前的阿哥可不会让我和他躺在一张床榻上。
我心下一慌,阿哥变了?阿哥在做梦?但若说变,他从人间回来后就真的变了,若说在做梦,那还有点意思了,他的梦一定与我有关。我心内捣鼓着我是该挣脱呢还是不挣脱呢,若挣脱了接下来啥都不会发生了,我就没法看戏了;若不挣脱想必有些好玩。
我还把自己想成一个看戏的人,真傻真傻,明明我就是一个戏中人。被他这么一拉,我的身子便侧着趴在他的身上,阿哥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让人闻起来神清气爽啊,此刻的我不介意多在他身上趴一会儿,反正吃亏是他,还得承受着我的重量。
少说我如今也七十多斤了,我就乖巧地趴着,半边脸和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还能听见他怦怦怦的心跳,顺势感受他温热的体温,书里面做大事前男男女女便是这般姿势。但书里还写着,做这等事的前提需是你情我愿,互相喜欢;这也没问题,阿哥断然不可能不喜欢我这个妹妹的,我也是喜欢他的。我明目张胆地看着他的脸,好看好看;
我这哥哥真的是目前本小仙见过最好看的仙了,这等事只可做一次,那也不能让阿哥跟别人做了去。我既这样想着,便轻轻地又问了句:“你可是醒着?”他并不理会我,还是闭着眼,我少不了又问了句:“你叫我过来又不跟我说过来作甚”。
这回他终于说话了,可是和我问的话好似没有关系,只是右手将我搂的更紧了,莫名地,我竟觉得脸颊微微发热,阿哥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我的耳里:“别走”。“好好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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