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1章 总督(1/2)
崔君肃对李纲道,“隋朝百姓不论田地多少都要纳一样的租,服役是免费的,服不满二十天,还得每天交绢代役为庸。可我朝呢,所有的杂费摊派连同劳役,都一条鞭的摊入田亩中,不以丁为征税基本,而是以田亩为基本,故此,百姓其实要轻松的多。”
不过这样一来,相对的,朝廷的开支其实增加了。正税减少,各种工役没有免费的民夫可征,还得出钱雇工,如此一来,仅仅是各地的土木工程这块,就增加了大笔开支拧⑺路城池,甚至是修河护堤,这些就都成了额外开支。
如在淮河边的郡县,因淮河多水患,年年得修堤护坡,这个开支地方自己就无法负担,必须得朝廷每年拔款。
为此,朝廷如今不得不另设了几个衙门,其中一个是运河总督衙门,负责运河的疏通维护管理,另一个便是河道总督衙门,负责的是黄河长江淮河汉江等诸江河管理。
河道总管专管河湖疏浚、堤防诸事。
各地的大江大河大湖,统一由朝廷的河道衙门直接管理,不再由各地方承担,算是减轻了地方负担,同时又由朝廷统一调度,增加管理效率。
这两个总督衙门,一年的开销是相当惊人的,其中许多开支就是雇佣民夫做役的工钱开支。
“李东阁,过去百姓常说,苛税猛于虎,百姓苦于役,前朝之时,挖运河建东都修长城征辽东,大役不断,百姓困苦,最后终至天下沸反。朕有感于此,方有了这两税之法取代租庸调税制,又特将地方杂费摊派以及劳役,皆摊入田亩之中,以减轻百姓之苦。你说,这些难道不对吗?”
李纲无话可说,当然不说皇帝是错的。
“过去,杨坚建长安,杨广建洛阳,隋两朝天子,营建了东西两京,征召了多少民夫,都是免费役使,百姓自带干粮前来做役,路上花费的时间有时甚至是做役的数倍,可这损失隋朝会管吗?”
“而如今呢,朝廷近几年也陆陆续续的修复了洛阳和长安的一些宫殿,其中所用民夫并不少,但朝廷却没有免费役使半人,皆是出钱雇佣,百姓来做工,自愿应募,吃住皆在工地上,每日还有工钱,从没拖欠过一人工钱,百姓以劳动换得工钱,补贴家用,每人都很高兴,无一人不满怨恨。”
“朝廷修复宫殿,改造城市,所费钱财,并不是直接使用国库之钱,而是通过商业的手段运作,最后双赢得利。就如长安城去年拆坊墙改街市,拆除旧坊墙,修排水沟、增添公厕浴室,增打水井等等,花费是不少,但最后把新建好的街市商铺,出售或出租出去,转手就回笼了开支,甚至还盈余了许多。”
后世的地方官员,谁都懂得城市经营,一座城市,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商业体,经营的好,那只赚不亏。现在罗成也开始引用一些这种理念,把过去简单的行政手段,改成商业运营方式,如长安和洛阳这些代表城市,表现就还不错。
长安的街市改造试点,朝廷拆坊墙,改街铺,出租出售,自己成了土地出让者,土地开发商,最后又成了街市商铺管理商,赚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也正因长安的这成功,罗成年前把长安府尹升调御史中丞,几乎没有受到半点阻拦。他虽年轻,可政绩摆在那里。
罗成对于李纲这种有些食古不化的老儒其实很瞧不起,不过他的品德教育还不错,这也是他一直留着李纲为太子老师的原因所在,对自己的继承人,罗成知道他能力普通,但还是希望太子能够正派,品行端正。能力弱点没关系,皇帝会有宰辅们辅佐执政,但若是皇帝品德不行,那国家才会有大祸。
“李学士只看到了朝廷弄来了钱,却没看到这钱出自哪里,又流向了哪里。”
“学士可知何为税收?”
李纲望向皇帝,“税收是朝廷的财政来源。”
“没错,可你却只说了表层,税收不仅仅是朝廷的财政来源,他更是治国之工具,他是财富分配,是天下安稳的根源,税收的本质就是公平公正,但这个公平绝不是公摊。”
一个朝廷得不得民心,能不能强盛,其实根源就在于其税制。
如隋朝一样,搞人丁税,这就是最落后的税制,看似公平,其实是最大的不公平,这必然导致国家根基的不稳。
税收本质是什么?是对社会财富的再分配,这意味着穷人少纳税富人要多纳税,谁占据的社会资源越多,谁得到的财富越多,谁就得交更多的税。
隋朝反其道而行,两世而亡也就不稀奇了。
就根王莽篡位改制一样,他的亡也是亡于税制,王莽的税制更加是空中楼阁,所以他亡的更快。
“税即国家!”罗成直接说出了四个字。
无税,就没有国家,一个国家要维持,必然要国民缴税。国家的体现,就是税收。就如明末时一样,朝廷只能对普通老百姓征税,官员、读书人都不需要纳税,甚至投附到他们名下的人,也一样免税免役,于是,大明实际上早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国家了。
他只能一再的对普通穷百姓加饷,最终结果就是农民起义,国家灭亡。
为何大秦立国后更改税制,其中重要一条就是官绅一体纳粮。贵族官员可折钱代役,但绝不能免税。
皇帝可以给他们俸禄高些,甚至是门荫等特权,却绝不给他们免税之特权。
大秦税法的核心,便是财产税,而不是人丁税。哪怕你是一个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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