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保护区(1/3)

车子昼夜不停的开，三天后进入西宁。越往前走，越接近可可西里的范围，路上的车就越少，到后来开了三个小时都没看见一辆车。车子在第一个设卡点被拦下，五个手持□□的男人凶神恶煞地拦在车前，其中一个满面胡子和头发纠结在一块的大汉拉开车门将他们逐一扯下车，按趴在车上，另一个带着棉帽的男人凶神恶煞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胖子双手按在车上，贴着车窗的肥脸被压得变形，说话难得不利索了：「我们是来旅游的，自驾游，这么大的国家就这边没来过，特地到这观光。」

另一个藏人打扮的光头男一连几拳打在胖子后腰的肥膘上：「干什么的！说不说！」其他人见状也给旁边几个趴着的补上几下拳脚。

「去旅游的！去旅游的！我们是城里人。」

在城里长大的小立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从来就是他漠视法纪去撩事生非，他甚至没有体验过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闲气，一时耐不住气，挣扎起来，守着他的男人将他揪住衣领往地上磕，小立翻身一脚踹开他，两个汉子连忙上前合力将其制止。小立体格是强健，可怎么也拼不过巡山队的壮汉，一下子就被制服在地，还挨了一顿好打。

最初那个胡子男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剖开胖子的大衣，从里面摸出一些棉絮，从如法炮制其余四个，除了小立，所有人都很配合搜身，确定他们身上没有羚羊毛绒后，胡子男示意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伙子到车上□□和一些仪器，全堆在车子不远处，最后拿着一堆证件走到胡子男旁边说了一长串藏语。

胡子男将证件交给一个披着长头发的男人，后者眯着眼飞快地翻阅手上的证件，最后对胡子男轻轻地点头，然后指着趴在车上的五人说了句藏语。

胡子男走到郎八身后扯住他的后衣领让他转身：「你叫什么名？是干什么的？」

「王朗，当医生的。」

胡子男将他翻转重新按趴在车上，又扯过郎八旁边的光头问：「你呢？名字！」

「陈法，我是和尚。」光头合十双手如是说。

胡子男眯住双眼：「和尚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是他们的保镖，他们干什么我干什么。」光头径自背向他趴着，胡子男原地呆了一会儿走到车子对面，他的手还没碰上景亦，后者就自发地转过身，站得挺拔，清俊的脸上一双眼睛平静地看向他，他皱眉，抬手一拳打在景亦的腹部，景亦身体瞬间卷缩起来，随即又缓缓站直，胡子男口气很是恶劣：「名字！干什么的？」

「景亦。没职业。」

胡子男又一连往他的肚子揍了两拳：「给我老实点！你的身份证呢？」

「孤儿，没身份证。」

胡子男有片刻仲怔。

「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是要到景区参观的。」胖子连忙接话。

「参观要带枪杆吗？是不是去杀藏羚羊的？说！是不是？」戴帽子的汉子趁机给被制服在地上的小立补上几脚：「我看你们就像是去贩卖羊绒的！」

胖子继续回答：「保护人身安全用的。网上说这边很危险，会有枪战，弄几把枪防身比较稳妥。」

胡子男挥手示意放行，戴帽子的大汉粗声粗气问：「只没收枪？」

年纪最小那个小伙子连忙开口说：「北京来的那个记者还在沱沱河，市里来的人动不得，今年不拨经费我们就不能架设屏障了。」

小伙子的话说进众人的心坎里去，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便放胖子一行人上车，那披着长发的男人走到景亦车门旁边伸手敲响钢化玻璃窗，示意他把车窗打开，景亦一语不发的直视前方，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倒是胖子把窗按下来，讨好地说：「这哥儿们脑袋有点问题，大哥有什么话尽管吩咐胖子我好了。」

那男人压低声线说：「且摸。」

胖子听得一头雾水，正欲追问，那长发的男人已经远远的退开了，胡子男仍是一脸凶相的催促他们赶快发动油门上路，胖子只得打消念头，战战兢兢地踩尽油门往前驶去，知道那个站点彻底消失在后视镜里，胖子这才扭过头问：「景子他刚才说什么啊？」

光头被他这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按住胖子身前的方向盘：「胖子爷你小心点看着路啊！」

「怕什么！胖子我开车跑江湖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胖子满不在乎地挥开他的手，又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次。

景亦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好半响才缓缓道：「他说晚上。」

「好啊，这马老板居然连保护站也安插人进去了？」光头闻言一个击掌拍在胖子的肩膀上，痛得他哇哇叫：「哎哟！你轻点儿！胖子我这年纪迟早得让你弄残。」

「杜侃的人。」

小立的注意点却不是在这里：「景哥原来你连藏语也会啊。」

他因为接连的反抗被揍得不轻，现在脸上挂彩的地方紫紫青青一片，嘴角还滑稽的肿了一个包，光头转过头一看，他这幅尊容正摆出一个崇拜的表情，整张脸的五官扭曲起来，恰恰中了光头的笑点，他抱着副驾的椅背，看着小立的样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立你小子绝了！几十个人的枪战你都撑过来了，怎么倒是在这里栽了跟头？哈哈哈……不行……笑死爷我了！」

小立向来不是软弱的主儿，被光头这么一笑瞬间怒了，一拳砸在光头的椅背上，后者笑得更欢了。小立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