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2/2)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那朝奉突然对陈秀才让了让手，示意请他步入后堂。

陈秀才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只得忐忑着随小厮入了内室，等着他的，除了方才的朝奉之外，还有一个衣着深灰色绸衣头戴员外帽的中年男子，正是当铺的当家，人称钱掌柜。

那朝奉恭敬的向钱掌柜呈上了那方赤金璎珞项圈，随后便垂手在一旁侍奉。

“不知客官在何处高就？”钱掌柜一手摩挲着项圈，一边和陈秀才唠嗑起来。

陈秀才见他问的唐突，不知是何用意，但见他笑容和善，全无奸猾之态，便以实情告知。

钱掌柜颔首，又问道：“不知客官可否告知这物件的来历？”

陈秀才从前也进出过几次当铺，知道来历不明的当物是要被压价的，只能妄言：“此物乃祖上传下，只因家道中落，子孙不肖，故只能散尽家中之财！”

钱掌柜听闻，又问了些如何典当何时赎回的话，陈秀才一一答了。钱掌柜已心中有数，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陈秀才要价几许。

陈秀才心里觉得奇怪，寻常情况下，向来是当铺先给出估价，当户再行议价，怎的忽然改了规矩？一转念想道：“莫不是这项圈真是个宝贝？”于是壮了壮胆子，攒着劲儿道：“一……一千两…白银！”

钱掌柜听着这个价，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陈秀才看了一会儿，陈秀才被他一瞧，莫名有些心虚，想着：“坏了！定是叫高了！”正琢磨着该如何回寰，钱掌柜却突然笑了：“这物件原是不值这个钱，但我一向最敬佩读书人，就当是与兄台交个朋友！以后常往来！”

陈秀才大喜过望，当即签押，因是死当，又将当票再当了一次，钱掌柜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当票与项圈用紫檀木匣收好，令库房清点出十张百两银票，辗转交到了陈秀才手中。

陈秀才颤抖着双手，一口气提到了嗓子里，紧紧抓住那些银票，生怕一眨眼的功夫那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就不见了，又怕劲太大会有所损坏，竟一时间不知是该用力还是该松开。

待小厮将神情恍惚的陈秀才送出门后，钱掌柜将紫檀木匣中项圈取出，把玩着长命锁上的古玉，啧啧称奇：“真是件宝贝啊！赤金璎珞项圈倒也罢了，只这玉，看这水头，少说也是近千年前的古玉了！”

一旁的朝奉也露出欣喜的神情：“片玉万黄金，还好是个不识货的……”

钱掌柜冷冷一笑，一脸的鄙夷：“满身穷酸样，说不准是从哪里顺回来的，能有什么眼力！”

那朝奉低眉顺眼连连称是，余光扫过钱掌柜手中的当物，嘴角扯出了一抹贪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