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2/6)
来像是怪物。安少康的妈妈常常等河边洗衣服的女人们嘻嘻哈哈的说笑声消失在转角的竹林处,在确定彻底的离开后才从她的破屋里走出来端着一家人的脏衣服去河边洗,那时太阳已经落山很久了,月亮在天空里变得明亮起来,水里映着它的倒影,少康妈妈便端起盆子沿着那条弯曲的小路踏着月光走向河边,这或许在画家笔下会是一幅意境不错的画,光线柔和,人物生动,但生活在这中的少康妈妈这辈子可能都体会不到这意境,她太忙了,忙得没有时间笑,也没有时间忧伤,在村里的其他人眼里,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但人们口中的可怜只在人们口中流传而已,她种两季庄家,给三兄弟吃饱,衣服大的改小,坏的补好,让三兄弟穿暖,她太忙了,每天一起床就有不少的衣服等着她洗,有几头猪等着她喂,她常常低下头去的时候是早上,抬起头来,月亮就挂在了天上。她在这个村里没有朋友,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在来这个村之前她经历了什么,所以村里人在自己的无限想象中给了她一个不堪的过去,女人在大槐树下闲言碎语的讲着她“可能”的过去,那些“可能”被讲诉了很多次后,连编出这些“可能”的人自己都相信了这些可能,村里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个现象不止一次的发生在这个世界的无数个地方,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一个群体,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但就是不被这个世界接受,这一切都基于他们身上那些于世无害的不同点。这个村没有任何人看好这个家会有一个明媚的未来,也许他们在自己低矮的屋檐下也从来不曾大胆的想象能够拥有的未来。吴菲努力的把现在那个被人叫着安总的人和那个低矮屋檐下胆怯的安少康联系起来,她庆幸安少康扭转了命运,没有淹没在大槐树下的流言里。艳子问吴菲有没有看见安家街新起的那栋楼,吴菲想起上次回家的时候看到的那座在建的洋楼,四个门面对着路口的大槐树,楼下堆满了河沙水泥,吴菲当时没有理由去在意那座楼的主人,只是小心的趟过工地淌出来横流的水。现在她知道了那座楼的主人,也就明白了那朝向大槐树的四个门面的意义所在,吴菲想起那天的大槐树下没有人,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或者是其它的理由,但吴菲宁愿相信她们是因为自己恶毒的言语而愧疚。快意恩仇,绝地反击,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体验,它只属于少数幸运的人,它不是物质财富,但更能让人愉悦畅快。屋外的雨停了,狼狈的行人又恢复到闲适懒散的节奏中来,一阵微风送来了大雨过后泥土的味道。艳霞讲完安少康,望望屋外消散开来的乌云,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夕阳的一抹光亮透过厚重的云层在她脸上映出耀眼的光,吴菲从没看过她这样美过,或许是肚里的孩子让她稍显稚嫩的脸庞多了几分母性的光彩。艳霞拉起吴菲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吴菲朝镜子里看,她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艳霞把她的脸从镜子那边扭过来,“大小姐,说了一下午,你有没有听出什么来”,“听出来了,你说你重了十斤,我有个朋友怀孕的时候重了二十多斤……”,“哎呀,哪是这个事,我明明说的是安少康,来来,把笔给我,有笔吗?”吴菲从抽屉里找出一支记账的笔,艳霞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在一个美女露出的大腿上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吴菲,吴菲看看这窜数字又看看艳霞,这串数字的答案或许就藏在艳霞的脸上,在吴菲找到答案之前,答案从艳霞唇红齿白的口中飘了出来,“好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你年纪也不小了,抓紧点时间还可以跟我儿子定娃娃亲,这是安少康的电话号码,有空的话……当然我知道你有时间也不会打,毕竟女生面子浅,实话说吧,我这次来也是受人之托,也想成人之美,安少康对你有些意思,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好了,雨停了,再不会去婆婆该说我了”,艳霞说完,笑着朝吴菲挥手告别,艳霞在她背后,感觉脸上滚烫,她望向镜子,看到一张红彤彤的脸尴尬的出现在镜子里。在她二十多岁的人生里,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遇见“婚姻”,一闪而过的“婚姻”这个词,让她焦虑而惶恐,她觉得在婚姻面前她还是个小孩,她担当不起婚姻的责任和义务,在她理解的婚姻里,女孩会因为走进婚姻而加速衰老,那些纵向和横向的皱纹会从婚姻里某天开始随时随地的突然出现,爬在额头脸颊,挥之不去,妈妈如此奶奶如此,外婆也如此,吴菲在自己发散的想象里惶恐不安,在不安里把那本有电话号码的杂志塞进一摞杂志的最底层,然后又把桌上的一叠报子压在上面,这样层层叠叠之下,让她找到了一些安全感,她放起音乐,她跟着哼唱起来,她觉得这样的哼唱可以替代走一直绕在脑海里的那些问题,仿佛有些效果,但当她去拿桌上的水杯,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最底下的那本杂志上,那些被刻意回避的问题越是回避越是在脑海显现,她从那堆杂志下抽出那本有电话号码的杂志,横穿街道,把它丢进十字路口的垃圾桶,当垃圾桶翻转的桶盖停止转动前她回到了自己的店里,被音乐环绕着,感觉好了不少。
吴菲在店里迎来送走每一个顾客,然后把学校九点一刻下晚自习的铃声作为自己一天结束的信号,谢凯会在这个铃声之后几分钟之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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