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眉清目秀的小道长(2/2)
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我就是想着你啊,看着你们差不多大小,看他一身风雨,总忍不住想要是你遭遇这种境地,也希望有人能像我一样帮帮你。”言辞诚恳,就差没眼含热泪,好像真的看到时逸那副凄惨境遇。时逸明知道是假的,可还是发不出脾气,干巴巴地说,“我以前又不是没到那份上,更惨的也有过,”说着又犹豫了一下,装作不胜其烦的模样,妥协,“好了好了,我给他找件衣服就是了,不过先说好,肯定是最破最旧的,不想穿就接着穿他的湿衣服吧。”
江雪笑眯眯地看着时逸嘴硬,“好好好,我们就给他最破最旧的,好的都留给时逸。”说完招呼小道长进来。
时逸忍不住回头袱的手顿了一下,把那件破的当抹布都会遭人嫌的只能称之为布条的衣服扔到一边,翻出压在最底下的一个小包裹,扔给小道长。
小道长手忙脚乱地接过,时逸恶声恶气地说,“哼,便宜你了,既然小爷都要有新衣了,这些都赏给你了。”
江雪站在一边看热闹,此时又加把火,“这可真是难得,小道长还不快谢恩。”
小道长真的一板一眼地行了个大礼,作揖俯首,湿衣紧贴劲瘦的腰身,像一株青翠的嫩竹,“多谢施主。”
时逸一下子红了脸,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腼腆和别扭说,“给你你就接着,别生病了麻烦人。”
“是是是,”江雪笑嘻嘻地从后面推着韩江出了门,又回头叫时逸,“快让小道长换衣服吧,别一会儿真生病了。”
三个人去了隔壁江雪的房间喝茶,江雪拎起茶壶倒了三杯水,一人一杯推到韩江和时逸面前,时逸臭着脸就是不接,江雪也不哄他,当做没看见,扭着头和韩江说话。
“他既不是和尚又不是道士,怎么既穿僧衣又穿道袍,你说他……”
“你有钱吗?”韩江突然开口。
“什么?”江雪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有钱吗?”韩江又问一遍。
“没有啊。”江雪有点茫然,江雪一个人出门的时候都没带钱,后来有了韩江这个钱袋子,更加连带一个铜板在身上都嫌麻烦,所有的钱都在韩江那,衣食住行什么的也是韩江一手安排,更加没有要带钱的意识,所以江雪一直是身无分文一文不名。
“那你说买新衣?”韩江耐心地问。
“有什么问题吗?”江雪还是迷茫,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好讨论的,“钱不都是在你那吗?”
“你的承诺该自己去兑现。”韩江说。
所以,这是不批准给这两位小少年买衣服?
“哦,”江雪无所谓地撇撇嘴,不当回事地说,“你说不买就不买,”时逸立刻就要炸毛,“谁想买你就和他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时逸只能把炸起的毛扑棱扑棱收回去,对着江雪他可以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算得上是恃宠而骄,可是单独对上韩江,他只有逆来顺受的份,顶多在江雪在场的时候小声咕哝几句。
几句话的功夫,小道长换好衣服,走到门口又敲了敲门,听到声音后才推门进去。
江雪歪着头去看。
“吱呀”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拾阶而入,一声轻一声重,是两只脚跨过门槛的声音,几步路绕过屏风,是江雪屏息的声音。
小道长一步一步,不弯腰不驼背,不畏手畏脚也不趾高气扬,轻盈得像青草上一滴晶莹的露珠,昂扬得像悬崖峭壁上一株挺立的轻松,好像随着他走过的每一步都生出一朵一朵摇曳的莲花。
如果他一身僧袍手持木鱼,那他就是九重天上低眉慈目的佛祖,如果他黑发披肩手持拂尘,那他就是仙风道骨的仙人,就算是一身粗布蓝衫,也是个内秀的小少年。
时逸的一身衣服洗得发白,还有些打得很漂亮的补丁,不显破烂只觉有些旧。借给小道长的这一身虽是是离家前那个刁蛮的小霸王熬夜缝好的,第二天赶着送给他时还红着眼,时逸接过时千言万语一下子涌到心头,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转身就走。直到走出好远才停下脚步,也不回头,摸了摸蹩脚的针线,豆大的泪珠就打下来,在衣服上打个滚就没了。
时逸后来拿出来试过,身量尺寸都合适,就是赶制的匆忙,有些针脚粗得能塞进一根指头,时逸爱惜地脱下来,一直细心地收着,也许那个村子他永远也回不去了,但至少还有个念想在身边。
虽说人靠衣装,但这身衣服如果穿在时逸身上,就只显得他孔武有力像个屠夫,但在小道长身上就是落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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