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血月凶光(3/6)
,成家立业嘛,再也不用挂在丞相爹的名下。他连跑带跳飞回家,事先没打招呼,全家依次咋呼一遍。
先是仆人惊叫,接着弟弟妹妹们呼啦啦围了一圈,然后雍城公主咬牙切齿恨不得打他一顿:“翅膀硬了是不是?还知道回来啊?!”
她一抹眼泪,撵儿子回房:“去!去!去!不稀罕看你,看你女人去!”
他应了一声,拔腿就跑。
弟弟妹妹悄悄跟在身后,赶都赶不走,一直跟到新房。
新房其实已经旧了,他自己都忘记离家已经一年半了。
房中灯火荧荧,隐有倩影映窗棂。
他推门进去,吓得跳了出来把门一关,仿佛屋里有鬼。
屋里当然没有鬼,只有风姿绰约的少妇抱着婴孩哺乳。
去岁暮春,秦王让他先回家就是知道他女人临产,想给他个惊喜。
结果他没有领情,等到终于了结一场心病回来,孩子已经半岁了。
婴儿啼哭传出来,吓得他捂住心口,一颗心都快跳出来。
弟弟妹妹们从来没有见过大哥这么慌神,全都咯咯直笑。
“原来大哥也会害怕呀!”
他望一眼挤在一团偷笑的弟弟妹妹,转身砰地推开门然后砰地把门关上。
房里婴儿哭得更大声,须臾又传来女人的哭声,连哭带喊外加拳打脚踢。
生孩子,男人一夜快活,女人却要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还得去趟鬼门关。
女人最痛最绝望的时候,男人却不在身边。
“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也不知道?!”
忌无话可说,只能抱着棠棣,任她打骂哭闹。
她一拳拳锤在他心口,他才忍不住皱眉微哼。
棠棣觉出异样,扒开他衣裳,才见血已染了一片。
男人岂止去鬼门关走过一遭,天天都在鬼门关溜达。
棠棣一层一层剥掉他的衣裳,只见新疤旧伤重重叠叠,眼泪止不住地滚,心疼得像是有人在刮。
胸口致命伤,亏得蛊逢脚快加之配备有军医,才保住性命。白日指点过扶苏,回来被母亲锤一回,又被媳妇打一回,伤口就裂开了。
棠棣急忙拿布给他擦,嚷着要找昌平君去请太医。
忌握住她的手:“不碍事,睡一觉就好。”
累到极致睡觉就是最好的药,棠棣扶他躺下,小心翼翼盖上暖衾。
忌躺下,侧过身子去看娃,娃跟他真像,鼻子嘴巴一模一样。
他试探着伸出一根指头,娃娃也伸出小爪子抓啊抓,一把抓着他的指头就不撒手。
他笑了,莫名又想哭,他曾经鄙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可是,真他妈地美啊!
他望着娃,娃也望着他,大眼睛眨呀眨,就这一眼,仿佛身上所有伤口都愈合了。
棠棣换了轻薄的衣衫偎过来,孕期方过,少妇的身体柔美丰腴,散发着温暖的香气。
女人轻轻哄儿子睡着,又抚过男人的伤疤,温柔的手让男人忘掉所有烦恼。
长夜渐深,三个人互相依偎着进入梦乡。
这就是家的意义,世俗的幸福,最平凡又最伟大。
不过,这伟大的时刻,不宜持续太久。
第二天,气氛就开始不对劲。
孩子不仅美好,还有吃喝拉撒哭和闹。
妻子不仅温柔,还有拈酸吃醋泼和爆。
棠棣发现棠棣玉花不见了。
圆房那夜,棠棣亲手取下玉花戴在丈夫脖子上的。
“丢了?你嫌弃我才会丢吧?是不是丢给哪个女人了?!”
忌回想了一下,扣押玉花的若耶确实是女人,所以就点了点头。
棠棣就炸了,哭着喊着不过了,要分家。
雍城公主来解围,让儿子把事情解释清楚。
迫于母亲淫威,忌就复述一遍经过,麻烦更大。
“小妹?你妹妹都在家里呢?哪个妹妹?!情妹妹吧!”
“阁主?那女阁主为什么不还你玉花,不就为了让你去找她吗?!你当我傻?!”
……
雍城公主虽然跟棠棣不对付,可是身为女人,她支持儿媳妇。
“我们家的规矩,是定给男人的!”
……
白天吵架晚上和好的日子循环两天,忌决定立刻搬家。
没有老娘撑腰,棠棣一个人闹不起来。
爹娘不同意:“你要继承家业,搬什么家?!要搬也是你二弟长大搬出去!”
爹的话不管用,忌毅然决然要搬,把媳妇和娃一起接出去。
也是秦王舍得,新家的宅子不比旧家小,只是比较偏,靠近兰池别宫。
那本来是策反李牧准备的宅子,没用成,正好就赏给他。
王侯府邸,气相非凡。
小两口牵着手溜达了一整天才把新家逛完,两个人都很满意。
忌在心里默默规划了书房,练剑房,演武台。棠棣想着园子池塘可以造景,闺房可以变着法地玩,反正宅子大。两个人很快划分完领地,晋升女家主的棠棣被满满的幸福感笼罩,也就不捕风捉影计较男人在外面有没有拈花惹草。
他们本来并没有太多共同话题,有了娃就有了话。
昌平君可以给长孙取名,但是老人家尊重儿子的意思,就留着让忌来定。
忌想了好久,记起鬼谷天门之外,师父给他取了“怀心”二字。
想来他确实命里少颗心,儿子来了,他觉着自己那颗心长出来了。
“就叫‘心’?”
“熊心?”
“嗯。”
棠棣不解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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