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云梦深处(4/4)
饭了两兄弟还是这副德行。“你们就不能学学老大,他怎么能文武并重,你们就这么难?!”
良埋首一驳:“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尺寸俱全不短不长。”
忌也顺着师弟的话抱怨:“大师兄是文武双全,可武不一定能胜我。”
“嘿!长本事了啊!出去有你们吃亏的时候!”
二人闻言欢喜:“师父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出谷了?”
“想出去啊?”
“嗯。”
“想得美!崽儿才这点大,老头子一个人带啊?”
兄弟俩他们觉得已经读完了所有的书,师父说:“有字书可读尽,无字书最难参。”
兄弟俩觉得师父已经教不了新东西了,师父说:“鬼谷门规:弟子下山,一次一个。”
一个早下山,就意味着另一个可以多学一两年。
谁都想走又谁都不想走,于是一年又一年。
爷爷的紫藤早就漫山遍野,良哥哥的白鸽已能遮天蔽日,忌哥哥的灰狼渐成山中霸主。
一人在谷另一人出山,继而另一人在谷又换一人出山。
二人轮番带回人间讯,风云迭起催动拳拳少年心。
忌带回的永远是秦国的消息,弱赵欺韩威楚,烈烈秦风已吹向函关以东。
良探听的永远是韩国的境况,秦国囚杀韩非,韩国向秦称臣,故国将倾。
幽谷虽好不可一留再留,山门千重不敌人间风色。
微微风来,清河目送落霞影里的少年郎并肩离去,渐行渐远渐渐无行迹。
她信了他们的话,所以一滴泪都没掉,没心没肺地笑到月牙儿弯腰。
那一天,她一个人从黄昏等到夜半。
松月落梢间,松萝垂满天。
他们没有再回来,也没有买回玉笛,只有骗过她才能骗过老人。
多年以后,白发苍苍的留候张良拂了满身伤痕归隐,在当年分别的地方落了两滴血泪。
一滴为师兄,一滴为清河,那一株青松就化作血色,后人唤作赤松。
未曾活到归来,血泪落在一处,能否勉强算作团圆?
一步踏入红尘,万事不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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